姜灼笑了笑,她是来治病的,并无与太病院争出短长之意,至于这此中是否圣上开恩,她只晓得是伍太医奉求了江常侍,其他的,也不是她能够计算。
王瑜芙笑道:“也是小女走得仓猝了,不过这宫中有我族叔在,娘娘之事,小女自是晓得得一清二楚,少不得说与了殿下听,他直叹心中惭愧,没体例敬孝于娘娘跟前,对了,殿下让小女代向您问候,说是若得机遇,必返来看望娘娘。”
“夫人染上风寒正值行经之时?”姜灼迷惑地问。
“女郎乃是巾帼豪杰!”姜灼发自内心隧道,一名养尊处优的贵女竟能单身前去胶东,倒是勇气可嘉。
“是啊。”谭嬷嬷在一旁直点头。
姜灼听出端倪,怕是长安城不免又要有一场腥风血雨。
掩住心中酸涩,姜灼却强做笑容,对王瑜芙道:“那我便恭喜女郎心想事成,与殿下百年好合。”
姜灼心中叹了口气,诸葛曜酒量不浅,如果竟致酣醉,想是心中纠结甚深,姜灼并未觉出王瑜芙言语中的夸耀之意,倒是满心佩服,谁会想到,王瑜芙竟有这般勇气,偷偷跑去胶东去看望诸葛曜。
王昭仪此时方出了一身大汗,正由杨嬷嬷帮着擦洗换衣,姜灼重新替王昭仪把过脉,这一回她已然确诊,王昭仪乃思子郁结,病在心肝,与《金匮要略》所记百合病大抵相称,自是开了一剂百合地黄汤,叮嘱王昭仪一日两剂,这才告别而去,不过也约好,一月后再到宫中复诊。
“灼灼过奖了,”王瑜芙俄然变得羞怯起来:“我幼时便曾发誓,宁做豪杰妾,不为凡人/妻,而当世称得上豪杰者,胶东王居首,我早已心许于他,就算三番五次被拒,亦不改初心,阿爹知我心愿,自要让我如愿以偿,现在殿下也已然……首肯。”
王瑜芙说得眉飞色舞,逗得王昭仪眉头尽展,脸上倦色竟似也减了很多,而姜灼坐在一旁,保持得体浅笑,心下却不免感喟,想到当日本身若能成行,怕是此时已然到了胶东,只可惜,这期间总有不巧,她还是错过了。
“这……竟不知几时,我们娘儿俩才得再见。”王昭仪一时又悲从中来,低头抹起泪。
又说了几句,王瑜芙便起家告别,少不得硬要拉着姜灼,撒娇说要让她送一送,王昭仪笑着应了。
姜灼明白了,少不得这是血崩兼表征,偠美人本就身子脆弱,当年在围苑已有前症,偠美人本就心窄,又同陇西王拌了嘴,想是郁结于心,现加上行经之期外感风寒,表里兼和,恰是湿热胶结,最好的体例便是解表。
谭嬷嬷在一旁道:“十多日前,夫人同殿下争论了几句,以后便染上风寒,这几日心烦气躁,直说头痛得不可,乃至有几次还厥了畴昔。”
“嬷嬷惦记胶东王,虚火畅旺,乃是百合症。”姜灼坦言相告。
回到郑家药铺没两日,姜灼便听到去外头朱紫家出诊的大夫带来动静,朝中起了波澜,先是因放纵家臣抢占长安城郊百姓田庄,陇西王被圣上在朝堂当众斥责,冠之以示下不严,放肆放肆的帽子;随之又有御史参奏陇西王任人唯亲,行事失德。
这兹后长安城中开端民气惶惑,都在暗里群情陇西王要失势了,更有传言,圣上克日竟是将仙云长公主召到宫中秘谈,最后这位长公主冷着脸出了未央宫,像是出了甚么事。
“你千里迢迢地驰驱,又是女孩儿家,自该曜儿多多照顾,”王昭仪这时长叹了一声:“也难为你有这份心,本宫事前并不知情,不然说不得要让你带封信去。”
谭嬷嬷这晚仓促地过来郑家药铺,竟是不像平常同阿青、郑柯聊上两句,而是不待多言,便接姜灼去了小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