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落了坐,姜灼这才着意打量平遥公主一番,只见她本日梳了个双丫髻,白玉兰散花纱衣下配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倒显出几分端庄慎重之气。
此时宝儿已经睡醒过来,正由阿青和谭嬷嬷服侍着穿衣,倒是极灵巧,口中“呀呀”地叫,任由大人们玩弄,等瞧见姜灼出去,宝儿眼睛竟是一亮,咯咯地笑个不断,双手还直划拉,显是高兴得不得了。
平遥公主被说得脸一红,撒娇地上去抱住坐在中间的崔嬷嬷脖子,将脸埋进她的胸口。
谭嬷嬷一边清算着床铺,一边随口问道:“女郎瞧着打扮伏贴了,但是要出门?”
正在此时,华房殿外有报,说是平遥公主前来存候。
到了华房殿,特地出来迎她的杨嬷嬷一脸喜气洋洋,忙不迭地向姜灼道,昭仪娘娘自服了她另开的药,数剂以后竟是见效,现在不但睡得沉,进得苦涩,便是周身发汗不止的弊端也减缓很多。
“小女愧不敢当,”姜灼脸一红,倒先认起错来:“小女之前出了疏漏,累得娘娘多受了几日之苦,厥后才发觉乃是小女附会之误,伍太医“不积于陈规”之评价,小女只当是催促。”
转眼间这孩子来郑家药铺已逾一旬,大家皆觉得她是弃儿,自是不幸得紧,又加上宝儿长得都雅,还是个见到谁都会笑的,免不得惹了大师伙如众星捧月般娇宠着。
王昭仪终究收住话头,神采变淡,叮咛杨嬷嬷:“让她出去吧,虽这孩子现在不在我这儿扶养,倒也难为她怀旧,还能记得本宫,偶尔过来请个安,”说着,又瞧向姜灼:“本宫记得你们两个也是交好的,趁这工夫也见见吧。”
不一时,平遥公主便走了出去,规端方矩地向王昭仪见过礼,等发明中间竟然站着姜灼,平遥公主忍不住笑了起来。
谭嬷嬷却不放心了,忍不住叮嘱道:“女郎,这宫中今后还得少去,瞧恁多的是是非非,可不都从那儿闹出来的。”
再一瞧,平遥公主身量较着高了一大截,姜灼想起上一回看到她时,诸葛曜还没分开长安城,没推测这一晃,竟是一年畴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