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六合。”
白青洛担忧的扫了她一眼,心底一声感喟。
清风始终挂着笑,从营帐外走了进來,朝着上首的莫筱苒和白青洛咚地跪下,随浪当即捧着托盘,将四倍薄酒奉到他面前。
“祝你二人百年好合,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白青洛敛去眸中的庞大,沉声开口,烈酒入喉,如同刀子般,割着喉管。
随浪打量了一下她的神采,思考了好久,才开口:“是清风的结婚大礼,主子勒令兵士们纷繁着力,要给清风一个别面的婚礼呢。”
虎帐内,到处可见喜庆的红,无边无边的红色仿佛火焰般燃烧着,明显是最为素净,最为喜庆的色彩,可不知为何,却模糊透着丝丝沉重与苦楚。
莫筱苒眼底隐过一丝错愕:“和谁?”五指用力拽住随浪的臂膀,指甲几近嵌入了他的衣料。
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直冲九天云霄。
“蜜斯,您起了?”随浪阴沉的神采,有少量的好转,将盛满纱布、剪子的托盘搁到一旁的矮几上,施礼问安。
固然莫筱苒与白青洛非他二人的亲人,但倒是他们的主子,理应受这一礼,莫筱苒紧咬着牙齿,艰巨的挤出一抹笑,看着清风迟缓弯下腰去,贝齿死死咬住嘴唇,口腔内已有血腥味伸展开來。
说罢,他抬头将手中的烈酒一仰而尽。
眼眶红了一圈,可她沒掉一滴眼泪,明天是小竹的大喜之日,她不能哭,决不能哭!
“走吧。”他不等莫筱苒回话,径直将人从椅子上拽了起來,清算了下她身上的纱裙,勾唇轻笑。
“吹打!”逐月咬着牙,沉声叮咛道,顷刻间,丝竹之声满盈在全部虎帐当中,在空中回旋着,久久不散。
莫筱苒紧紧扯着胸口的衣衫,脸上已是一片惨白,痛苦的看着清风走到棺材旁,看着他迟缓的抚摩着怀中女子的容颜,嘴唇不住的颤抖着,两行清泪蓦地落下。
随浪见她神采有异,仓猝解释道:“和小竹。”
钝钝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清风抱着小竹一步步走到营帐中心,胸口戴着一朵火红的花朵,红绸将他与小竹二人紧紧包裹着,如同两只交颈鸳鸯般,密不成分,丝竹之乐戛但是止,逐月站立在一旁,大声道:“新人叩首。”
“清风谢主子和蜜斯成全,”清风将水酒递到两人面前,嘴角缓缓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谢两位给了清风和吾妻最为面子的婚礼。”
“血债血偿!”
清风略带感激的望了莫筱苒一眼,然后,转过身,朝着那棺材一步一步迟缓走近,一名流兵见此,立即将棺木的盖子翻开,冰冷的四方棺材,内里铺着火红的丝绸,堆砌着很多金银玉器,像是要为小竹奉上一场风风景光的婚礼。
白青洛眼底划过一丝暗淡,反手紧握住她颤抖的手腕,柔声道:“出来吧,你是小竹的主子,理应送她一程。”
逐月不忍的闭上眼,哽咽道:“送……”剩下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八尺男儿,这一刻,他为着本身的兄弟痛着。
他回身面朝帐帘外,抱着小竹,哈腰鞠躬。
“二拜高堂。”
冗长的吻结束后,营帐外,有四名流兵抬着一个紫檀木的棺材,缓缓到达,棺材咚地一声落在地上,震得黄沙漫天,清风痴痴的看着怀中的小竹,眼泪终是缓缓垂落下去。
是啊,她得笑,得笑地比任何时候都要畅怀。
莫筱苒紧紧握停止中的酒盏,手臂不住的颤抖着,清酒在酒盏中微微荡开一层层波纹。
“血债血偿!”
“伉俪对拜。”逐月说到此,已是语带哽咽,清风微微垂下头去,垂怜的看着怀中的才子,眼角漫过一层水光,沒有哈腰,只是吻上了那早已冰冷的红唇,仿佛病笃的最后一吻,苦楚到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