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事参军说的没错,安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那又如何?即使你我都晓得了,可谁又能何如他?”
康锡癸声音垂垂带上了寒意:“魏州一役,安王直入魏博节度使府邸,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了曹仲明的脑袋!当时候世人所见,但是四个真人境!四个真人境,这意味着甚么?如果安王故伎重施,来我昭义节度使府,谁去保护廉使?谁能保护得了廉使?!”
康锡癸每回慷慨陈词以后,都会用不异的八个字末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面有忧色的望着堂中幕僚,愁眉不展道:“安王已经集结雄师于魏州,不日即将到达昭义,陇西郡王的使者也到了,就在府上。昭义该如何办,各位有甚么设法,到了这个份上,但说无妨。”
康锡癸看向康承乾,拱手道:“廉使,眼下平卢军已经云集魏州,顿时就会向我昭义而来,当此之际,廉使必须出迎!王师讨逆,廉使岂能不迎?平卢军就是王者之师,不是因为他们有大义名分,而是因为他们够强!廉使驱逐王师,就是大唐忠臣。安王诛奸臣、杀寺人、平兵变,所作所为,皆为匡扶社稷之举,有贤名在外,廉使如果经心尽责,安王必会倚重,起码也不会难堪!这才是保全廉使,保全昭义之道!反之,就是重蹈魏博复辙!”
在这之前,康锡癸态度很倔强,主张据兵于辖境以外。
现在,康锡癸环顾世人一眼,仍然是那副义正言辞之态,说出来的话也掷地有声:“老夫建议,驱逐安王出境!”
康锡癸向康承乾拱拱手,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堂中一片哗然,只见他寂然正色道:“不但要驱逐,并且是廉使亲身到鸿沟去驱逐!”
“河东者,三晋大地也。有天时之便,俯瞰天下,易守难攻,太原府更是城墙沟深,兵家奇险之地!如此河东,安王只带十万平卢军,凭甚么敢说攻打?他让李克用去青州述职,本就是能人所难,说李克用拥兵造反,更是莫须有的罪名!安王进兵河东,是明知不成为而为之!诸位试想,他凭甚么要这么做?”
郭章铭已经说不出话来。
康锡癸却不给他说话的机遇,而是直视他问:“平卢军上官倾城,黄河之畔,以三千精骑,一轮冲阵,就击溃魏博军一万骑,更是展暴露兵家大将的修为!试问,昭义境内,谁能挡上官倾城领兵冲锋?录事参军吗?”
郭章铭一怔,认识到康锡癸的企图,当即大声道:“昭义固然没有兵家战将,但将士忠勇......”
“我昭义兵将士,也是悍英勇战的......”郭章铭的声音,较着没甚么底气,只是在强充脸面罢了。
“安王跟李克用,素有仇隙,这回出兵,说到底,不过是小我私怨!眼下他就是想要兼并魏博、昭义两镇,为今后跟李克用真正比武,打下根本!故此,安王狼心野心,昭然若揭!毫不能让他进入昭义!廉使如果驱逐平卢军进入昭义,何异于引狼入室?如果如此,昭义危矣!”
“甚么,让廉使亲身驱逐?”
这个议题已经议了很多遍,在分歧的期间,幕僚们的定见也有所分歧。开初的时候,世人的定见跟魏博差未几,都感觉大争之世,乃是大有作为的时候,不能让安王出境,置昭义于险境。
“老夫就问你有没有。你只需答复有,或者没有。”康锡癸冷冷打断郭章铭的话。
说到底,黄巢之乱后,大师已经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现在看的都是气力,天然也不会理睬朝廷的那些浮名。
郭章铭神采涨红,欲言又止,冲动得难以自已。昭义在黄河之北,没有经历黄巢之乱,又不是边地,鲜有战事,那里来的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