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符四年，李晔初到平卢，就是到齐州到华不注山。自那以后，华不注山道观，就成了青衣衙门的权势。但是此时，道馆里既没有青衣刀客，也没有道门道人。
也不知是否听了楚南怀那番话后，李晔表情变了，才感觉糕点好吃，很快就吃完一块，顺手就捻起第二块。苏峨眉已经收回视野，灵巧的低着头，但也看到了李晔的行动，嘴角有了一抹弯弯的弧度。
实在哪怕是蜚妖站在那边，大殿仍然显得空旷。在长宽数十丈，不见阳光的大殿绝顶，宝座上的黑袍年青人，在蜚妖分开后又堕入深思。
楚南怀开口问道：“殿下要回青州否？”
“蜚妖拜见圣子！”大汉抱拳，向宝座上的年青人施礼。
齐州，华不注山。
李晔冷静想道：“还差一线，就能晋升阴神真人。”
李晔点点头：“等今后南宫第一返来了，我会让娥眉回全真观。”
李晔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半，不测的发明竟然非常甘旨。酥软而不黏，甜味方才好，还带着点微酸，很合适伴酒。
乌黑东天渐有一线深蓝，深蓝不竭扩大，随即地平线有了红晕，启明星垂垂暗淡。鱼肚白缓缓闪现出来，鱼鳞般的流云有了表面，山川有了淡淡的金黄色。终究，在那抹红线下，鸡蛋大的一轮金红缓缓浮起，天光逐步展开。
或许他不是在深思，只是在发楞。当时候多的看不到绝顶，而又没甚么要紧事可做的时候，深思和发楞并没有甚么辨别。
李晔点点头，六合一体，这些事他都是能推测的，不过眼下他最存眷的不是这个：“妖族修士都是甚么境地？”
将克日出了。
他面庞俊美到顶点，惨白没有赤色的脸，红到发黑的唇，配上一双仿佛藏着天国的通俗双眸，格外妖异骇人。稠密的卷发随便披垂在肩上，黑袍装点着金边，镶满鳞甲宝珠，肩甲如同孔雀翎般层层翘起，富丽到让人目不暇接。
临行之际，楚南怀俄然道：“殿下将平卢管理的井井有条，深得百姓赞誉，都说殿下是仁善之主。但殿下也当晓得，在这个天下，人是否能繁华，是否能成事，看的不是品性，不是德行，也不是为善不为善，作歹不作歹，而是气力。”
黑袍年青人不置可否，淡淡叮咛道：“那你就去做吧。”
“时过境迁，域外诸族鼓起，匈奴、突厥神灵都曾跟道门仙廷开战，仙廷蒙受的最大波折，是在五胡乱华之时。那一战无数神仙陨落，差些正统不存。”
楚南怀看了李晔一眼，缓缓道：“妖族只是人少罢了，论修为，他们得天独厚，妙手浩繁。不过上古大妖都已经陨落，现在妖族内，修为最高最富盛名的，就是七圣。噢，应当叫六圣，那只猴子现在不算妖了。”
悬浮的那池青莲也如沐轻风，缓缓摇摆，好似在跟气海中的存在相互应和。唯独龙气冬眠不动，它方才接收完了袁天罡留下的青白圆珠，本就凝实的身躯，体表鳞片都清楚闪现，好似已经到了某种冲破的关隘。
“是，圣子！”蜚妖抱拳应诺，退后到殿门口，变幻回牛身的模样，脚下升起一团茶青浓烟，拖着他飞向半空。
走兽吼怒一声，人立而起，很快化作一个身高足有九尺的大汉。他浑身肌肉鼓张，满面凶煞之气，让人见之不寒而栗。
李晔去齐州，天然不能孤身前去。大少司命修为还不敷，现在正在闭关。卫小庄还要办理全真观，并且看楚南怀的模样，李晔总感觉这老头子又在运营甚么。苏娥眉修为已经到了真人境，恰好跟李晔同业。
但那只猴子的修为，远不是现在的李晔可比，如果六圣领头来平卢肇事，李晔底子没法跟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