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时候,才上了本地的鬼道。为何如此慢?只因人生前死的时候是个甚么样,身后就是个甚么样。以是阳间传说中才有各种可骇模样的幽灵。而王一很不幸,为鬼之初就生来一副罗圈腿,走路步子不大,还摇摇摆晃的,再加拖着一副沉重的脚链,速率天然更慢。
范无救道:“七哥所言极是”。
先出去此人,穿一身斩衰孝服,色彩乌黑,不见一点正色。头戴高尖帽,上书“一见生财”四个大字。腰间别着一帮手铐,身材高瘦,囧字眉,面白不必,脸挂笑容,吐出一条鲜红色的长舌头。右手持杀威棒,用两小我头骨为棒尖,棒尾挂着一个铃铛,中间缠着一些白布;左手拿着一个手牌,“正在捉你”四个血淋淋的字仿佛烙印在上一样。整小我看起来极其诡异,诡异中又带点亲热,亲热中又带点可骇。恰是闻名于三界的白无常。
这白无常捻个诀,念个咒。低喝一声“启”。那卷轴回声而起,飞在空中,收回一阵光芒,缓缓翻开。过的一时三刻,只见上面用阴文书就“酆都北阴大帝旨”几个字。
因而谢必安拿了杀威棒在前带路,范无救持哭丧棒在后庇护,王一居中。三鬼齐上路,刚出停尸房。王一又问道:“这房间中另有一个,如何办?”
范无救道:“这事简朴,找个活牲口,用我这脚链一锁就好。但这牲口一道却不在我俩职责范围以内。又该如何计算才好?”
王一此时哪敢见怪吵嘴无常,道:“算了,你俩给我解释一下刚才的事吧。”
这上了鬼道,王一就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这鬼道似是和阳间重合,又仿佛不在一个空间层面。也不知是甚么质料铺就,灰扑扑的,透着一股阴冷。道上充满雾气,阴沉沉的,也就几米的可见度,再远就是白茫茫一片,甚么也看不清楚。
范无救点头应是,道:“十多亿年来,好不轻易呈现一个大人物。本是谨慎服侍,不料出此变乱。”
吵嘴无常见了,脸上一喜。道一声:“准没错了。”他俩对视一眼,忙上前躬身控背见礼,齐道:“卑职谢必安、范无救拜见阎王。”
范无救道:“我俩本是一片忠心,不敢给阎王您戴这脚链的。却忘了阎王您现在还是一个轻飘飘的魂儿,又不在鬼道上,更未曾获得阳间的鬼体,经不住这风吹雨淋,故有此一惊。不过阎王存候心,等我们上了鬼道就将这脚链取下。”
白无常道:“八弟稍安,容我请出大帝的法旨,一试便知。”说着便把手牌别在腰间,倚了杀威棒。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卷轴,灰扑扑的,是纸非纸,看不出是用甚么做的。
谢必安道:“我们先去本地地盘和城隍处,销了阎王您的记录。再由卑职二人护送到阳间便可。”
谢必安、范无救见王一称他俩为大人,忙道不敢。那谢必安忙解释道:“六合三界第五劫行未到临,遵循阳间的规定,在每一劫到临前需由酆都北阴大帝陛下亲身遴选新一任的阎王。明天卑职二人接到陛下的法旨,仓促赶来恭请阎王您到差。”
谢必安、范无救二鬼恭敬道:“方才陛下的法旨已经历证过,还请阎王勿需思疑!”王一再三确认确切不是来缉捕他的,而是迎他上任,这才放心。问道:“现在需求我如何做?”
谢必安答道:“稍后卑职另派个小鬼过来便可。”王一点点头,因而重新上路。
直到子时,谢、范才在潭州乡间一个破屋中找到王一。范无救怕王一再被风吹走,忙取下腰间的脚链给他戴上。谢必安看了急道:“八弟莽撞,怎能给阎王带这脚链。还不快快取下来。”
谢必安沉吟一会儿道:“八弟,明每天擦黑你就去四周寻个代步的牲口过来。我留在这照顾,你快去快回。一来加快过程,二来将功赎罪,免得阎王今后寻我俩明天这渎职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