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梧州小筑的门终究翻开,先是抬了大长公主在家里惯用的暖轿出来,抬肩舆的不是婆子而是几个年纪大些的小厮。过了半晌,宝琼见祖母和父亲跟着肩舆出去,神情都有些怠倦,忙知会了姐妹们,一起上前搀扶。
“下午有一阵子实在凶恶,二郎身子忽热忽冷,气味也弱了。太夫人束手无策,国公爷只得替二郎运功拔毒,这一拔就是两个时候。太夫人说,现在已无大碍,开了清理残毒的方剂才归去。二郎和国公爷都需养上好一阵子,等气候和缓些才气出屋子。”
脑筋里回旋着成百上千个疑问,宝璐只觉头痛欲裂,翻出藏在书架里的杜松酒饮了几大口,借着酒劲上头才沉甜睡去。
大长公主略一沉吟:“二郎院子里的事儿,你做主便是。王姑姑是太后娘娘都赞过的稳妥人儿,我才让她畴昔。二郎不比他四叔从小跟徒弟在外头闯荡,十三四岁才回家,还是再添两个嬷嬷吧。二郎身边这批丫环里有个叫雨蝶的,是我院子里出去的,针线比白檀几个都巧,还让她返来服侍我。”
“四娘,奴婢哥哥嫂子跟去看了,红珊满头满脸是血,真真是头上有个碗口大的伤。不过,色彩上倒不像我们刚割破手那么鲜红。”
大长公主先让屋里服侍的丫环们下去,这才说道:“她一个小郎君身边贴身服侍的大丫环,自打入府出去过几次?那里有机遇熟谙甚么外头的男人?不管药是如何出去的,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你千万警省着些,这府里或许没我们想的承平。”大长公主终是一叹。
祖父病着,又极看重和薛山数十年的主仆之情,不然也不会委任他做外院总管。他的嫡妻刘嬷嬷虽不是内院总管嬷嬷,可在祖母面前也很得脸。本身无凭无据的攀扯他们家,那里会让长辈佩服?一旦打草惊蛇,说不定本身也会处在险境里。毕竟这府里究竟有多少报酬他们所用本身还不清楚。既然本身宿世亲眼看过红霞和曹嬷嬷的技艺,这薛家的人难保不会武功。他们苦心冬眠国公府多年,到底是为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