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随口便道:“传闻是安微的盐商,那李甲不是说他要去扬州么?约莫他们家的盐场就是扬州。这孙富来都城只怕目标不纯,盐商交友的都是权贵,我们的确惹不起。”
曾二爷便是曾婆婆丈夫,兄弟里行二,邻里街坊都沾亲带故,现在他年纪大了,辈分高,多是称呼其“二爷爷”。
“躲……”安然蹙眉,忽而想到了甚么,忙低声与十娘说。
今见这大族公子不是凡人,担忧十娘等人没法应对,便遣了书童畴昔相询。
柳遇春与李甲是同亲老友,结伴来京坐监,友情实在不浅。本来觉得李甲是要携娇妻返家,谁知最后竟得知李甲负心弃了十娘,且拿着十娘筹来的令媛单独返乡了。柳遇春对此颇不附和,不免怜悯十娘,却又因着与李甲的干系,愧见十娘之面,只常日里暗中帮衬着。
“那该如何是好?不如搬场?”十娘也深知费事。
安然不是当代羞怯的小女人,与十娘商讨定,便寻到新屋子的邻居扳话。邻居是一家十口,一对儿老伉俪,两个儿子都已经娶妻,养了两个孙儿一个孙女儿,又有一个借居的十五岁外甥。明天仓猝来买房,安然怕屋子又不好的牵涉,特地寻了周边街坊闲话,此中这家的老婆婆特别热忱,说话也诚心,这也是安然终究情愿买下这处破败宅院的启事之一。
安然到底不放心两个年青女子去典当,又实在找不出人相护,终究只能出个主张:“不如让李甲与我们同去,只说这对玉镯是月朗给的。我现在先出去找找有无房舍出售,不拘吵嘴地段,哪怕是茅檐草舍,先花几两银子买下来,明日趁便落好户籍。”
安然一怔。
十娘听了心生雀勇,却又担忧安然:“你要出去做买卖?那如何使得?”
门外的孙富更是又气又急,一边忍痛擦着满脸的水,一面喊道:“我们不是好人!我乃是安徽的盐商,本家姓孙,名孙富,听闻十娘居住在此,鄙人一向心存敬慕,巴望一见,不敢冒昧。”
安然却顾不得和她说话,一阵风似的跑去前院门,刘大正开门,却听嘭的一声,安然直接将院门重新关上,啪嗒落下门栓,底子不睬会门外被撞的满脸花的侍从大喊小叫。
安然见刘大严峻,又见十娘闻声出来,便将几小我都叫到一起,先是与刘大三个慎重交代:“这几日非论来了甚么人,都要问清楚秘闻,稍有不铛铛的便不成开门,如果来了甚么年青男人之类,更不能让人出去!家中只我和媺娘两个年青主子,如果传出甚么不好的风声,但是会逼死人的。”
刘大与刘妻满脸凝重,纷繁应诺。
的确,她哪怕早知孙富名字秘闻,却从没往这方面想。一来先入为主,孙富是原故事中逼迫十娘诱哄李甲的恶人,潜认识里已经被她贴了标签订了型。二来,她到底不是原主程玉娘,哪怕承诺了对方为程家昭雪,但打算中现阶段是养家立品,底子没考虑那么长远,乃至于仇敌送到跟前她都没认出来。
曾婆婆不测得了进钱的差事自是欢畅,连连承诺必会经心,两人又商讨了些噜苏事,商定明日再来送银子。
当晚等得李甲返来,说了此事,李甲顿时满眼忧色,次日便雇车一同前去宝祥典当。宝祥不愧是老字号,见了成色如此好的镯子出价公道,公然给了一千两。见他们要现银,立即就从库中点齐了银子,让他们亲身验看了成色数量,这才装箱。
十娘不由得感喟,伸脱手指导狠狠点了点她的额头:“便是我自小在春光院,对于外头的事也传闻了一些,盐商有好几处,此中安徽的大盐商以吴、黄、王三家为首,底下又有小八家,这小八家有场商,有运商,此中便有一家姓孙的盐商,想来就是这孙富的本家。”见安然还懵懂,十娘只得点破:“你竟是胡涂了不成?你不是说你父亲本在扬州管盐运,因为获咎了一家姓孙你的盐商而被构陷下狱的么?莫非那孙家不是孙富这个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