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没想完,俄然来了圣旨——
这日朱常洛俄然与她说:“高牧公然不负朕之所望,在任上做的很好,我筹办将他调往江南任按察司。若非他的资格不敷,做布政司也使得。”
安然没答复,并非是没有答案,而是朱常洛的态度太寒微。朱常洛是皇太子,就算不是太子,一个平常男人这般与心仪的女子祈求,也会让民气软,更何况安然对朱常洛虽无情爱,但一向抱有一份好感,朱常洛一开端就对她非常尊敬,从无轻视。
送走了十娘一行,安然一下子无所适从。
“但愿你言出必行。”哪怕高牧看着很可靠,但安然仍对他抱有一丝张望思疑,人,是会变的。或许她不该这么悲观。
十娘临行前还担忧着安然,安然已是二十一岁了,说媒的也很多,偏生她一个都不该。十娘正筹算与高牧说说,许是安然也爱读书人,高牧熟谙的学子多,或许……
“安然……”
安然笑道:“我才反面你去呢,你这一走,京中的屋子铺子都便宜了我,我买几个下人,将来做个小买卖买几亩地,岂不是优哉游哉。或许将来我闲了,手里又有钱,还能去洛阳看你呢。”
前几年李父任上渎职亏空被查了出来,罢官抄家,一家子糊口困顿。弟妹闹着分了家,接了父母去奉侍,只将他分了出来,现在他无妻无子,靠着给人写信撰文度日。
朱常洛那番话并非对付,而是他与安然在册封前慎重思虑过的。朱常洛这些年并未再进新人,但该有的太子妃、侧妃等都有,原有后代很多,但短命的多,现在安康长成的皇子只要两个,皇宗子已被立为太子。现在的皇后郭氏,久病,独一一名公主,皇宗子乃是惠妃所出,皇五子生母是顺妃,其他有几位公主的低阶妃嫔,这都是做太子时的妃嫔,即位以后的第一道册妃旨意便是封了安然。
王公子就是太子朱常洛,算一算,这是这个月第三回过来了。
“安娘,那位王公子又来了。”
十娘与高牧的婚事在京中停止,筵席就在高家城外的庄子上。固然这日来宾很少,却都是至好,婚礼一应流程非常齐备,涓滴未因十娘身份而有所慢待,这令安然放心很多。
“……此系扬州盐商为好处相互勾搭,构陷朝廷命官,程家身负委曲,特此下旨昭告,以正程家之清名。本日起,程璋官复原职,其妻方恼人、儿媳白氏忠贞节烈,当立碑以彰其德。”
时隔七年,朱常洛回想起来已不记得桃朔白的面庞,但对方那一身清冷皎皎的气质影象深切。朱常洛体味到她话中之意,震惊的瞪大了眼:“你是说、你是说二弟和那桃公子……”
“太子殿下,我对你分歧适。”安然衡量以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三年后,安然又生下一子,天子下旨将此子过继给邠王为嗣子,顾念皇子年幼,暂留宫中抚养。同年年底皇后薨逝,安然封皇贵妃,协理六宫。次年开春,册立为皇后。
朱常洛故意,早派了王嬷嬷来帮着摒挡接旨事件,安然也不肯落人批驳,早将封赏的银子备好,交给王嬷嬷一并打理。内监除了宣旨,送来妃位的金册金印,另有天子的丰富犒赏。
转眼已畴昔十年,安然也是三十一岁了。
“那你说邠王为何迟迟不肯大婚?乃至府中至今没有一个女眷?”安然笑他的痴钝,见他茫然,便提点道:“你想想,邠王当初离京带了谁走?”
高牧站在安然跟前,回身望着车内的十娘,与安然说道:“十娘对我有情有义,我对十娘敬佩倾慕,娶十娘为妻非一时打动,而是沉思熟虑。你放心,我必会爱重十娘,护她顺利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