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后娘娘的口谕传达到前朝,选秀之事顺延一年,众臣终究临时歇了心机。
转而抱怨宁妃娘娘,明显今儿个早上还来淑兰殿存候的,缩减开支的事恰好没提一个字,到了中午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给太后娘娘减了,这是在打太后娘娘的脸儿呢。向来没传闻,缩减开支还能缩到太后娘娘头上的。天子缩减开支是为了大燕,后宫妃嫔缩减开支是为了支撑天子。太后娘娘但是天子的母亲,别说天子没开口提这事儿,就是天子亲口提了,也缩不到老娘头上去,他就不怕天下士子给他戴个不孝的帽子?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银子啥事都干不了,以是朝臣们迩来会商的并非赈灾,而是如何变出赈灾的银子来。云州那边儿,临时调粮撑着,再派两小我去看着,还能熬些时候。而银子的事,众臣也参议出几个别例,但衡量利弊,还未最后定下。
作者有话要说:
珍珠内心头明白,不敢多言,只低垂着头看空中,想把空中看出一朵花儿来。
魏紫和姚黄都掩了面,不忍再看。
太后娘娘倒是不承情,龇牙道:“养了这一身的肉,哀家还真舍不得就这么把你砍了。如许吧,按斤卖到猪肉铺去。”
哎哟,奴婢如何抱怨起太后娘娘来了,真是罪恶哟罪恶!
珍珠几近要捧首痛哭:“娘娘,奴婢……和萧大夫不熟啊……”再说,后宫干政的名头可不是几十大板就能了事的。
慕容青嗤笑一声,涓滴没把珍珠的话放在眼里,她弹了弹因为未涂染花汁而显得有些惨白的手指甲,慢条斯理地说道:“张妃现在管着善贵嫔的肚子,恨不得同吃同睡,一步不离,哪另故意机管这档子事?是宁妃和杨妃筹议出来的罢。”
魏紫轻声说道:“娘娘,小厨房已经备好了午膳。卫先生说,娘娘迩来忧思沉重,例外让您吃两只烤鸡腿。”
珍珠扭捏了几下,羞怯道:“萧大夫是君子君子,奴婢怕吓坏了他。”
珍珠女人已经脸厚到不晓得脸红了,笑嘻嘻地谢恩站起来,不料太后娘娘接下来的那句话又让她苦了脸。
炊事很快就摆上了桌子。
这番没脸没皮的话,饶是听惯了的魏紫和姚黄都有些听不下去,满身起鸡皮疙瘩。
珍珠赶紧抱住太后娘娘的大腿哭喊道:“娘娘饶命啊!奴婢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娘娘,这些年娘娘含辛茹苦把奴婢养这么大,如何忍心就这么砍了?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娘娘砍了奴婢,到哪儿去找奴婢这么会谈笑话的丫环啊?娘娘,您舍得吗?”
萧大夫固然极少夸人,但夸起人来也是引据论典,洋洋洒洒说上半个时候就不带词穷的。当然,以萧大夫刚正不阿的品性,是绝对不会被太后娘娘所拉拢的,他既能如此说,可见对太后娘娘的德行是极推许的。
有萧大夫的金玉良言,更何况太后娘娘挖池子种莲藕的确破钞不了几两银子,是以这件事便就此揭过,倒没有朝臣再提起。
太后娘娘嫌弃地踢开珍珠,装模作样道:“哀家的确有些头昏,都不晓得自个儿跟前的大红人是谁了。”
慕容青似笑非笑地看着桌上的四个菜。平常百姓家四个菜或许算得上丰厚,但对于一国太厥后讲,四个菜过分寒酸,这已是大大地打了太后的脸面。
太后娘娘挑眉,“几日前你不是才给他送过水吗?这都给他送水了,还能不熟?”
银子的事,户部尚书杨山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他守财,库里没银子,就是杀了他也榨不出丁点儿油来。为此事,他每天上朝都是一顿大哭、几顿小哭,的确到了见者悲伤闻者堕泪的地步。
珍珠一脸的冤枉:“娘娘,奴婢只是敬佩萧大夫才给他送水的,为此还挨了罚,实在没有别的心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