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太后娘娘留在五湖四海楼喝了下午茶,把那场好戏看了个有始有终,待回到宫里时,天气已经黑了。
乐公公笑着应了。
简朴的梳洗过来,太后娘娘指着那些菜,道:“哀家用过晚膳了,这些菜端下去你们分了罢。”
不管有没有人瞥见或是晓得,天子的情意太后到底是受了。
“娘娘给了陛下机遇,陛下恰到好处地抓住了。而契机又毫不吃力地奉上门来,可谓事事顺心。娘娘也说了,陛下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必会顺势而为,娘娘不必担忧。”
卫子衿柔声道:“娘娘用心良苦。”
这个题目实在燕清毫不必问,贰内心比谁都清楚,慕容青如果想给人机遇,只会给一次,如果抓不住,便不会再有。
乐公公赶紧称是。
很久,她微眯着眼看着那烛火,缓缓说道:“哀家阿谁继子实在是个聪明的,只是先帝自有一番考虑,使他迟误了好些年。世人将帝王术传得神通泛博,实在也不过是‘御人’二字罢了,所谓习得帝王术便自有帝王威仪都是胡扯,全凭本身心性。天子读书甚晚,习帝王术更晚,全凭哀家教诲,先帝乃至没能悉心教诲就驾鹤西去,天子的心性始终差了点。且他在众皇子中出身不高,即便认在哀家膝下也只是名分罢了,那差了点的心性便一向差了点,并且恐怕会一向差下去。”
卫子衿劝道:“陛下是个聪明人。”
“娘娘的苦心陛下本日必定看到了,也必定明白了。既如此,也不白费娘娘这一番费心。”卫子衿声音虽淡,却还是安慰。
“太后娘娘只交代了本日陛下如果过来的事……”
卫子衿见她吃完,又夹了一片递到她唇边,柔声笑道:“虽是珍惜补品炖的,但到底是素菜,不伤肠胃,也于凤体无碍,娘娘无妨多用些。”
太后娘娘见他一脸苦相,便知有人来过了,进了偏殿看到那一桌子的菜,便知是天子来过了。
燕清绝走出版房,问守在外头的乐公公道:“母后还未返来?”
燕清绝双目微微睁大,随即规复普通,仿佛感觉好笑,暴露几分笑意。
放下书册,太后娘娘有些恹恹地指着菜心对卫子衿道:“子衿,你替哀家尝了便是。”
卫子衿含笑着夹了一片菜心放到太后娘娘唇边。
不得不说,太后娘娘是极体味她的继子的。
话已至此,慕容青豁然,不再纠结此事,由卫子衿奉侍着寝息。
用毕,太后娘娘神采淡淡,想喝口茶,却被卫子衿阻了:“天气晚了,茶叶性凉,轻易伤着胃,不宜再喝。”
若连这契机慕容青也成心设想得如此恰到好处,慕容青就真的成神了。
乐公公还是恭敬地微低着头,只是笑,却不开口。
书房是慕容青经心安插的,只要燕清绝来淑兰殿,那么就会看到那番安插。慕容青挑选本日出宫,并非推测燕清绝本日会来淑兰殿,若燕清毫不来,书房桌上的那沓纸绝无用武之地,可燕清绝来了,来得方才好。
乐公公也没有说完,当然也不必他说完。
实在不必问他也晓得,慕容青短时候内不会返来,正如当年不会打搅他在书房深思一样。
“母后出门前还交代了甚么?”燕清绝问道,心却不自发地微微提了起来。
如果希冀太后娘娘吃得仪态万千,那的确是做梦,眼下只要卫子衿在,太后娘娘颇欠都雅地吃了那菜心,边咀嚼边道:“的确有点意义。哀家之前在宫里没少吃这个,现在想来实在太劳民伤财了,使不得呀使不得。”
回到正殿,燕清绝连茶也未喝,只对乐公公淡淡道:“你夙来是个稳妥的,母后挑人的目光向来都比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