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看他一眼,淡声道:“哀家入主淑兰殿,先帝的心机昭然若揭。先帝的元后出自慕容家,鸣王出自慕容家,慕容家的后辈身居高位,彼时已经盛极,恰是韬光养晦之时,无需再出一个皇后锦上添花,引致盛极必衰之相。以是,慕容家底子不附和哀家进宫!”
慕容青进宫之时,燕清绝还幼年,尚不知事。待他进淑兰殿时,慕容青虽未封后,但已然是一宫之主的模样。厥后燕清绝垂垂懂事,只听人说她手腕了得,乃是宫中最短长的人物,他还感觉她当真是风景无穷。慕容青性子刚烈,向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姿势,自是不会向人抱怨。是以燕清绝竟向来不知慕容青初进宫时候本来如此艰巨。
燕清绝闻言,不由遐想到慕容青当年艰巨的景象,自是心伤。
剩下的话慕容青不说,燕清绝也明白。慕容家固然不附和慕容青进宫,但帝王的旨意他们也不能违背,以是只得与慕容青分别开来,保持间隔,以免天子忌讳。慕容青家的态度如此较着,鸣王又的确是早早就独立流派的,后宫妃嫔便不再顾忌慕容家,堂而皇之的对慕容青动手,只望早早将祸害杀死在抽芽当中。
“她在宫中过世,且既无后代,又无其他亲人,按理说该入葬侍陵。侍陵阿谁处所你也晓得的,别的倒也不怕,只怕她无人供奉……她服侍你多年,与你交谊深厚,我知你顾念着她,又夙来不信神神鬼鬼,便将她葬到这里,想着她葬在有你气味的处所也会放心,毕竟直到死前她还念叨着你……”燕清绝低声解释道。
先帝宠妃甚多,短短几十年,十只手指头加上十只脚指头都数不过来,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岸上”的意境。在先帝的诸多宠妃当中,纤妃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她得宠的时候,肃王的生母明贵妃已颠季世,其他先行的宠妃也逐步残落,无人与之比肩。最难能宝贵的是,她还怀上了龙种。
“当时有个宠妃纤妃,以纤纤细腰得宠,风头正盛。她自视甚高,向来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常常先帝犒赏,她都要争出个高低来。如果她只用心争宠便也罢了,可她怀了龙种,便生出不该有的心机……”
“单单是毒药,桂嬷嬷就为哀家挡下不下数十回。桂嬷嬷亲身为哀家试菜试药,以她的谨慎,还曾中毒三回。固然桂嬷嬷不但没有丧命,还被太医治好,但毒药的分量足以毒死年纪尚幼身量矮小的哀家。想要哀家死的人太多,动手的路子和次数也太多,留下无数蛛丝马迹,哀家岂会查不出来?是桂嬷嬷劝哀家忍耐,哀家在这后宫当中名不正言不顺,又无母族相帮,仅凭微不敷道的证据不敷以置背后主使于死地,哀家必须谋定而后动,一举将之打入天国,使之永不翻身!”
燕清绝只觉有无数只利箭刺透本身的心脏,又觉有一块巨大的山石重重地压在贰心上。
燕清绝之前只光荣慕容青当时年纪甚小,并未成为父皇真正的女人,此时倒是心中剧痛,几欲要落下泪来。
慕容青脸上的笑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桂容恰是桂嬷嬷的闺名。
“……哀家在宫中走的每一步都没有幸运,如果没有桂嬷嬷,哀家早已变成后宫的一缕芳魂,岂能安享繁华繁华至今?她本可安享暮年,若非三年前……”慕容青说着,猛地看向燕清绝,双眼通红,“是你,燕清绝!是你害死了她!”
固然她脸上的痛恨一闪而过,但燕清绝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贰心中一阵刺痛,似有一千根一万根针扎在贰心上一样。
林子深处并无玩乐的东西,只要一个坟包,墓碑上刻着桂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