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赶紧号召宫人请太医。
来人身着深紫色宽袖长裙,上绣大燕国花蒲华花,行动利落,并无京中女子的袅娜之态。她头绾垂云髻,簪金凤含珠钗,一枚金缕挑花的步摇更是锦上添花。英眉,大眼,鼻子笔挺,朱唇一点红,这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固然与时下女子的美好之态分歧,但别有一番利落率真的味道。只是在场熟谙她的人都晓得,她与率真可沾不上半点干系。
人来没出大殿,慕容青就淡淡地说了句:“站住!”
慕容青脚步不断,转头打量了鲍云海一眼,仿佛现在才当真地察看她。只一眼,慕容青又移开了目光,感喟道:“梁州因地制宜,百姓多以放牧为生,想必常日多食肉食,鲍氏你瞧着比八年前圆润多了。”
固然肃王那大家都晓得是造反的行动并未真正科罪,鲍云海还顶着肃王妃的名号,但以太后的长辈身份,称呼肃王妃一声鲍氏还是使得的。在慕容青的眼里,鲍云海连名字也没有,只一个鲍氏罢了。
鲍云海身量颇高,从她那做妃子的姑姑那边遗传了饱满的身形,又因自小习武,向来没有过纤腰难立的时候。现在鲍云海孩子都大了,她也是三十岁的妇人了,如何也变不成二八少女的身材,瞧着比八年前还要饱满些,配着她的身量,用现在以瘦为美的审美目光来看,评价一句“健硕”都使得。
这就是肃王妃鲍云海。
慕容青说的这句话不成谓不刻薄,难为鲍云海竟还吃得下去。她一边吃一边恨恨地想着,老娘此次回了京就没筹算分开。
“太后娘娘这是跟臣妾谈笑呢,依太后娘娘的通天手腕,又岂会不知臣妾进京呢。”
鲍云海内心是如何想的旁人不晓得,只见她闻言便笑了。鲍云海向来不会学着大师闺秀普通掩唇轻笑,受她那位前兵部尚书父亲影响,她自小习武,性子直率,很有些男儿气势,肃王当年便是钟情她这一点。
鲍云海抿了抿唇,另起了话头:“臣妾方才听了个尾音,仿佛是宁家的郁善被娘娘罚了。郁善那丫头臣妾是晓得的,脾气是暴躁了些,但倒是真脾气。当年与娘娘闹别扭,有先皇后娘娘在,她就没赢过娘娘。如何说她也是与娘娘打小就熟谙的,当年三天两端的在宫里会面,也有几分友情,何不就饶了她这一回,也显出娘娘一片宽大之心?”
说话间,淑兰殿到了。
此时魏紫端了几样宫中常见的点心上来。
鲍云海放下茶盏,笑眯眯地说道:“提及来,陛下真是一片孝心,时隔三年竟还记得把娘娘接回宫来,可见娘娘手腕了得,使得陛下对娘娘念念不忘啊。”
慕容青闻言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仿佛有些遗憾和可惜。
慕容青抿了口茶,淡笑道:“你倒是眼尖,就这么几步路也打量得清清楚楚。”
慕容青则与她分歧。慕容青的个头虽较普通女子高一些,但还比鲍云海矮上小半个头,最首要的是慕容青身材纤瘦,与鲍云海走在一起,的确要比她娇小了一圈儿。
一块糕点还没吃完,鲍云海俄然捂着腹部,面色惨白地直呼疼。
固然内心叫苦,珍珠面上还得挂起笑容,殷勤地打起帘子,道一句:“奴婢给肃王妃存候。”
慕容青微眯着眼,在看到鲍云海的那一刹时手指握拳,随即又疏松开来。她并不开口,等鲍云海行了礼,才淡声说道:“本来是鲍氏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