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现在再也受不住他禁止,怒喝一声两手抓住他衣衿,咬牙切齿道:“我便是受不了本身敬爱的涵儿现在在别的男人房里,我受不了别的男人觊觎她,我便是沉不住气——”
洛桓冷冷道:“既然太后娘娘已下旨将她赐给你,要如何便也由不得她,今晚就让她变成你的人,今后性子也会渐渐收起来。春宵一刻值令媛,我就未几叨扰了,还要赶去麟趾阁。”走到门口又对蕊珠宫调派来的六名宫娥道:“好好服侍着!”
太后思虑半晌道:“不管如何,你现在也算得上是哀家的孙媳妇,哀家会修书与麟儿,到时候再与你们另行婚嫁之礼。”
宫娥曲膝,将银盆雪帕等物放下,又悄悄出了门。
隔着几重帘幕,烛影愈发昏黄,二人的神采也含混不明。和王一双星目闪动,凝了她半晌,低俯下身,在她脖颈间一阵缠绵轻吻。
和王目送他拜别,过了很久才回转过甚来看卧在榻上的红妆才子,烛影照在她面上,玉雪般的肌肤透着薄红,眸清如水,唇红欲滴,鲜艳万状,煞是夺民气魄。
月照玉楼,春漏频促。
晓烟西楼,春花影乱。
白颍川横了江越一眼,将他的手挥下去,道:“摆布无事,正和江大人参议拳脚工夫,不知洛大人深夜到访是为何事?”
二人见是洛桓,心顷刻已凉了半截。洛桓瞧见眼下的景象,佯装惊奇道:“白统领,江大人,二位这是……”
和王见她玉颊绯红,心下又觉垂怜又觉好笑,答道:“是平江将军府的旧端方,新妇进家世二天早上,要奉侍丈夫沐浴换衣。”说完便不再看她,只大声道:“出去吧!”
“楚女人,这是想要去哪儿?”洛桓大步踏出去,将她一步步逼到画堂内里,“既然答允了为太后娘娘做事,就该诚恳听话,脱手伤人,是想逃出去么?”
远处管弦犹未歇,合着晚风,轰动了天井中一丛翠竹幽幽响动。
怔了好久,有宫娥悄悄排闼出去,施礼轻声道:“天已亮,奴婢来奉侍女人梳洗——”
左脚刚踏出去,见堂外一人金盔凛冽,双眸逼视径直而来,不觉满身一颤,又退了归去。
和王手在额头上一抚,起家拂开幔帐坐在床沿穿靴子,抬眉见她脸泛桃红站在内里,一时失神。
楚岳涵将食指在唇上一竖,朝锦榻里瞧了瞧,又起家走到几重帘幕外低声道:“殿下还未曾醒来,你们先出去吧,待会儿再出去奉侍。”
从高处石亭上几十级的台阶上步下来,和王回身,将身后的红妆才子抱下来,俄然不向前走了,一双星眸悄悄凝睇着她。
远处的弦歌声合着柳丝的轻舞悠悠传过来,浅浅切切,似娇莺呢喃,恋人私语。
池底水一扬,呼啦啦一声动响,少女只着一身白纱的纤柔躯体钻了出来,满身湿透,双眸眨了几下,将水珠抖落。
“让开——”又出掌相击,被白颍川格挡开来,还横臂架在他腋下,江越一时没法脱身,怒发冲冠,瞪着他道:“本来还觉得我们算得上是朋友,现在看来甚么也算不上!”
御园锦花十里,蜂蝶清净,山石间隐着亭阁,水波上架着曲桥,这般曲盘曲折地走着,愈走愈感觉风趣,速率也时快时慢,跟从的宫娥竟然皆被甩下。
江越兀自向外闯,白颍川咬牙,也不顾方才胸口重重挨了他一掌,又上前紧抓住他,道:“你拔剑做甚么,去杀人放火么?”
木兰香汤氤氲着水雾漫了一室,楚岳涵赤足站在混堂外,足下受凉,脚指渐渐曲了曲。
和王吃惊,“兄长这是做甚么?”
和王沉默稍时,微微一笑柔声道:“好!”
春宵绮宴,歌乐渐悄,依依似有归客狼藉的脚步声传来,将被困画堂中的人的表情挑逗的愈发不安,而后实在按捺不下,拂袖步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