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名唤雪蕊的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又横剑攻了几招,瀑水将二人的衣衫都打湿,月夜见规劝她不得,干脆制住她手臂,将她强行带登陆,搂在怀里,柔声问道:“好好的,如何又发脾气?”
巫医云罗点头,回身走出白光幽寂的院落。
已近半夜,却有游丝般纤袅的琴声从营帐中传出来,合着清风在明月下悠悠飞散。
月夜笑道:“姑姑救过我的命,时候再久,我又如何会健忘你?但是……”
“我不信!那你方才在唤谁的名字?”绿湖公主气怒,又欲上前来抱他,月夜进退不得,干脆用力将她推开。
一样的明珠冠、犀角带,连眼神也那么像,只眉宇之间恍似有些非常。
春梦了无痕,却缠绵的教人不肯醒来。
月夜眉宇间一片犹疑之色,不及多想,上前几步随她而去。
却听绿湖公主冷冷道:“方才,我模糊闻声你梦里说了一个‘雪’字!雪山部落的阿谁巫医,是你的拯救仇人是吧!以是你父才与她订立盟约,有生之年,毫不带兵攻打雪山部落。”
雪蕊沉着脸,摆脱不得,却也不肯答话。月夜见哄她不得,遂侧头在她颊边亲了亲。
白衣男人转回神思,微微一笑,那少女将酒递到他唇边,他喝了一口,垂手摸着那少女的脸。
只可惜,神女成心,襄王无梦。更何况当时月夜早已倾慕楼中的另一名女子。
青衣婆婆含笑点头,“十五年未见,想不到公子还能认出我来!当年你父亲带你去我雪山部落求医之时,你才只要七岁。”
多年今后的本身,究竟会产生甚么呢?
三年前,夜郎国将军府。
月夜走来,瞧见雪蕊站在门外偷听,正欲讽刺于她,雪蕊气怒,甩手而去。月夜自听了几句方知是为何,追上去,雪蕊已回到房里,将门紧闭。
雪蕊听得声气,急回身开门,门外却已无人影,心下一酸,珠泪泫然。半晌冷静回过甚来,听得窗格一响,抬眸已见他自窗户跳出去,眨眼间已到了面前。雪蕊顿时羞怒交集,握拳捶打他胸膛,却被他抓住,抬手扶着她的后脑,四唇相接,缠绵激吻。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座下一个白衣女子正踏着琴韵且舞且歌,春衫黛眉下,一双清眸幽幽一扫,皓齿丹唇,玉颊绯红,纤腰轻摆,雪袖飞舞,恍似三月天细雨过后昏黄的桃花艳影,清妍当中带着丝丝媚意,将近之时,忽而又阔别。
月夜心下骇然,点头道:“雪山部落蜗居深山当中,数百年来与我王城互不侵犯,更何况其部族孱羸,莫非公主因着一个回绝,便要去苛虐无辜吗?”
绿湖公主禁不住俯身一阵嘲笑,“恕罪?你多次三番回绝我,却还要我恕你的罪!你猜本公主会如何恕你的罪?”
说话的是一个一身青衣,满头银发的标致婆婆,即使韶华已逝去,她的眼神还是那么含蓄,那么美。
一曲舞罢,那少女便款款步到他身侧,眼眸流转摇了摇他的手臂。
竹轩里一阵响动,茶盏笔砚打翻一地,引得侍从几次张目来望,绿湖公主踉跄后退,跌倒在软榻上,回过甚来,怒道:“月夜,你还是要这么回绝我吗?”
红衣魔女嗜血如狂,莫非这就是云罗姑姑预言中提到的雪山部落的没顶之灾?
那少女抬眸看一眼操琴的男人,见他面上泛着一丝缥缈悠远的神采,模糊还带着一股焦炙,恍似在担忧甚么。
“雪蕊――”月夜眼眸半睁,将醒而未醒。
白衣女子持剑自瀑水中飞身而出,剑花激起千万朵水珠伶仃飞散,恍若珍珠雨落,苔钱遍洒。
春意初浓,修竹院落冷风阵阵,碧玉竹轩,幽窗之下,月夜曲肱而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