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珠不存,宝镜也已烧毁了一半,寝帐外沉香绕鼻,床边有人在悄声抽泣,冰冷的泪珠儿洒落在他面上,激得他蹙起了眉,渐渐展开眼。

洛瑾萱面色沉寂,摸着他的额头哽咽道:“承之,你刻苦了!”

洛瑾萱心知他现在已将统统的错误迁怒至别人身上,涓滴无杀灵妃之念,顿时心冷如冰,瞪着他道:“你不肯为珠儿报仇也罢了,你要和我父兄去斗,你便去斗吧!归正我的女儿已经死了,而我也没法为她报仇,你们不管是谁杀了谁,我都不在乎!”

白承之心间气血翻滚,一霎间又想起珠儿临死时的惨状,似再也忍不住,喃喃道:“是灵妃!欲求无双帝宠,先设想谗谄义母,又派她的师兄紫阳真人前去锦城,重伤珠儿,还让她的女儿奉告珠儿,要珠儿用本身的性命来调换义母安然无事——厥后,珠儿难产,他们还去拿义母的性命威胁她,珠儿苦苦挣扎,生下孩儿,没过量久就去了……”

灵妃并未卸妆,她的年纪比洛瑾萱小了十几岁,平素固然娇纵放肆,可对这个文静温婉的皇后多少还存着些许惧意,见礼之时,一双水一样的眼眸微微一抬,很有些楚楚动听之态。

天还未亮,萧城璧缓徐行进章华殿,陪侍之人无人敢言语,半晌忽听得他说道:“拟旨,废后——”

梦里不知身是客,那帘外的海棠,壁上的明珠,坐在宝镜前凝眉含笑的珠儿,这里曾经是珠儿住的处所,也是贰心底最深的眷恋。

一霎间灵妃只想矢口否定,定了定神,却反问道:“皇后娘娘,你有爱过一小我吗?你有被所爱的人丢弃过吗?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语毕自袖中取出匕首刺向灵妃,灵妃惊叫一声躲开来去,韦尚仪等人仓猝上前禁止,洛瑾萱匕首疾挥,也不在乎被她所伤的是否是灵妃本人,一时之间玉螺宫中人仰马翻惨叫连连,便是有保护前来,洛瑾萱紧握匕首,横眉瞋目,“本宫是当今的皇后,是洛阳侯的女儿,谁敢上来——”

她抬了抬眼眸,面前之人鲜明恰是萧城璧!

萧城璧低头瞪着被她摔碎的海棠碧玉钗,这么多年不管产生甚么,她都视之如珍宝,她曾说那是她心底最和顺的眷恋,现在终究连这最后一丝的眷恋也没有了么?

白承之垂眸,摇了点头也不说话,耳边又听她道:“你奉告义母,好端端的,珠儿如何会去的这么俄然?那些天,我老是梦到珠儿哭喊着要我救她,固然分不清楚是真是假,可若非母女连心,又怎会常常做那种梦?承之,珠儿——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

主事的韦尚仪上前道:“都这么晚了,我家娘娘已经寝息,皇后娘娘无妨明日再来!”

韦尚仪暗吃惊,心道再得宠对方也是皇后,当下不敢再冒昧,去请灵妃出来。

灵妃已退至墙角,避无可避,洛瑾萱匕首上滴着血一步步走近,自言自语道:“珠儿,珠儿,母后晓得你惊骇瞧见母后满手是血的模样,可若不为你报仇,母后生不如死!你一小我在地下莫要惊骇,母后很快会到你身边去——”语毕蓦地间举手疾刺而下。

洛瑾萱面色微变,嘲笑道:“那么就是珠儿本身做错了甚么,获咎了灵妃娘娘?可我记得,珠儿几近未曾和娘娘碰过面,就算是有,她生性荏弱,可不是会做甚么好事情的人,却又如何能获咎你,你要下毒手害她惨死?”

不知为何,听得她声音如此安静,灵妃却从心底冒出一丝寒意,朱唇微一颤抖道:“没有!你没有对不住我!”

他抬头闭目,禁止眼泪再流出。

闻得灵妃一声惨呼,洛瑾萱的手却被人紧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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