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时,绿湖公主也曾闯出来,夜郎王衣衫冠带如同昨日,见女儿大胆突入,却连眼皮也未曾抬,以手抚额,面上尽是挫败和不甘。
是日,夜郎王春猎于王城西郊竹林围场,有群臣相护。近午之时,单骑猎雉鸡于野,却遇猛虎啸山。
“父亲却也未曾有此叮咛,是臣本身冒然前来。”说罢拱手见礼,“臣未得传召而入,还请竹君降罪!”
男人还剑入鞘,俊眉一蹙,思虑重重。
宫门翻开,月夜走了出来,明珠冠带甚是整齐,除却眼底颇带怠倦之色,瞧起来并无非常。
月夜淡淡道:“我只求能救得雪蕊一命,至于如何善后,怕还要多劳烦兄长替弟排忧解难!”言罢自上了车辇。
驷马齐行,奔向王宫。
四周青竹富强,林间小道上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男人跨着一匹头戴金盔的紫马飞奔而来,身后追着一只猛虎。
月夜淡淡一笑,“竹君喜好,臣可再奏一曲!”
忽闻得一阵缥缈幽玄的清啸,一道白影闪身而入,剑如长虹,将千百支翠竹削成利刃护在周身。
夜郎王大喜,“那凤鸣之琴正在孤之寝宫,若公子喜好,无妨与孤共辇,回王宫一叙!”
绿湖公主点头大喊,“我不信!你的目标底子不是巫医云罗!月夜,你说啊,你为甚么不说?莫非我在你眼里,连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也不如么?”
却只在瞬息之间,灯烛重新点亮,凤鸣琴又响了起来,一曲接着一曲,直到天亮。
至傍晚,夜郎王忽道:“听闻公子雅好乐律,尤擅操琴,然孤却无缘听君一曲,一向深觉得憾。”
青竹利刃飞速扭转,如重重绿云环护,一霎间竹刃倒转,朝两只猛虎刺去。
月夜低眉,稍显游移,笑道:“君喜臣之乐,乃臣之幸事。窃闻王宫当中有凤鸣之琴,臣亦未曾一见!”
冷风幽袭,梧桐叶上的夜露落了一地,风影下月夜微微一笑,“公主乃国君独一爱女,又怎会有性命之忧?”言罢举步拜别。
双虎几声吼怒相合,前爪用力,纵身飞扑上前。
夜郎王终究面露忧色,扬手道:“赐座!”
凤栖梧桐下,绿湖公主握手成拳,见寝宫当中灯烛忽灭,禁不住一拳重重击在树干上。
稍时,打猎牙帐中响起号角声,两名侍卫将其请到牙帐前,在离王座三丈以外停下,但见有君王在上,众臣却仍忍不住交头接耳皆在说:“本来救驾的是月麟将军的独子,竟然长的这般俊美!此次立下大功,不知竹君会有何夸奖?”
竹林后一群人高喊,“竹君――竹君――”
话虽如此,可夜郎国君爱好男色,举国高低路人皆知。而月夜又是王都当中出了名的美女人,夜郎王早有夺他之心,之前碍于将军府的面子才未曾有过激行动,现在他本身奉上门来,环境可又大不不异。
夜郎王斜倚王座,浅酌美酒。好不轻易听他弹完一曲,见窗外夜已微凉,月明半夜,遂起家上前道:“公子之乐,果然隽雅不凡,如同雨露美酒,闻之如醉!”
月夜淡淡道:“拯救之恩,自当以命相报。操琴以悦君,也算不得甚么。”
日影苍茫,游云盘桓。
男人满额汗水滴入泥土中,手指也在空中上抠出五个大洞。
当日王驾回宫,月夜随行。
实在昨夜王宫当中无人不知,月夜公子入竹君寝宫奏了一夜的凤鸣琴,除此以外并无其他。
月夜稍理衣衫,正欲出宫而去,忽闻得身后绿湖公主一声嘲笑,“有谁能想到向来崇高矜持的月夜公子竟然也会对国君屈膝承欢,弹琴以乐之!阿谁半老不死的云罗老太婆,就值得你做出这么大捐躯么?”
如此俊美又强势的男人,令堂堂国君在他面前衰弱不堪,固然贰心存轻渎之意,却毕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