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问答间,江越俄然思起了另一件事,问道:“颍川,你之前说过颜彩儿因一管紫玉之箫触怒龙颜是如何回事?”
朱窗敞开,北风入户,将册页翻得乱纷繁。
白颍川大吃一惊,失声道:“竹桑园,是袁女人――”
方此时,楚岳涵与白颍川连袂而至,见那鬼烟再欲凝集,“嗖”的一声,天荒灵珠脱腕,鬼烟狠恶震惊,又化作游丝飞散而去。
第一天早晨,三人都守在司露台,夏季气候酷寒,尚未至下半夜,江越便催促楚岳涵前去歇息,楚岳涵毫无睡意,只说道:“再等一会儿!”
彼时民风浑厚,教养纯良,男儿自小以忠孝节义为念,奸骗二字谁敢去想,更何况死者非是在皇宫内苑,便是世家大族家的蜜斯,若说是报酬,谁又能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
楚岳涵道:“阿谁岛上也有一个傅家庄,听起来倒感觉非常符合。”
白颍川更是吃惊,“能够肯定与妖皇故事里的兰烟岛是同一个处所么?”
白颍川蓦地抬首,沉默半晌才缓缓道:“先太子,也就是和王殿下的父亲平江王爷擅吹紫玉之箫!先帝惊才绝艳,先太子又是他最钟爱的儿子,当年传国,若非先太子没能在先帝驾崩之前回到建康,皇位约莫也不会落在当今圣上头上。”说到此,语气又一变,“话虽这么说,不过平江王爷淡然出世,对皇位也无眷顾之念。太后娘娘曾说,和王殿下的边幅虽与先帝神似,脾气倒是随了平江王爷的。和王殿下你们也都见过,生子随父,太后娘娘的话,想来也不差!”
又守了半晌,俄然瞧见聚散镜中一股鬼气泼墨般涌出来,翻滚了好久又化成几缕游烟四下飞窜。
江白二人对望一眼,皆觉甚为惊奇,江越皱眉道:“涵儿,你说甚么偶合?”
江越觉得她记不清楚了,遂解释道:“凶手在每一处案发明场留下的酒杯也各不不异,颜彩儿是夜光杯,石婉女人是冰玉流光盏,朱采薇是紫芝杯,另有明天早上梅女人屋里的珍珠荷叶杯,且那杯中的美酒也分歧。”
许是方才的景象过分凶恶,江越一时之间把甚么都忘了,揽她在怀,点头道:“好!”
话音落楚岳涵已接口道:“夜光杯盛葡萄酒,冰玉流光盏里是胭脂露,紫芝杯中是武陵桃花酿,而珍珠荷叶杯里盛的则是临安的玉楼初雪!奇特,怎会如此偶合?”
深更半夜,却有人将柴扉轻扣,那少女不觉心惊,继而闻声屋外一声男人幽幽的感喟。
当晚,楚玄借聚散镜之力,以紫云天罡真气在全部建康城上空布下一道防护结界。若妖灵出没,浮动的鬼气便会在聚散镜上闪现出来,让其无所遁形。
鬼烟浮浮,自一片青竹林间逸出来,悠悠飘进了桑园里。
茫茫寒夜间,江越凝眉,龙雀宝剑化成千万道寒芒将渐凝集成型的鬼气击碎成丝丝断烟,在桑园竹林间飞窜。
却见楚岳涵神采怅惘,喃喃道:“酒杯?”
身侧疾风一扬,江越已不见了人影。
鬼气垂垂逼近茅舍,绿衣少女缓缓起家走向门边,犹疑好久,抬手将门翻开。
稍时,安好的镜心显出一片影象来――
楚岳涵转回神思,幽幽道:“我记得刚开端向梅姐姐学酿酒之术时,她曾经给我看过一本书,说是前朝的遗册,上面记录着各种美酒的酿造体例,另有分歧美酒所用的器皿,与你方才所说完整符合!至于丁香花,倒是令我想起了一个处所来――”
“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若作案的真是这琼花妖皇,那么屋里留下的酒杯和枕边的丁香花又作何解释?”
江越见追不得,收剑回身奔入茅舍,将昏倒在地的袁紫竹抱上床榻,抚着她的脸颊低唤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