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暗吃一惊,只是当时的景象并未曾亲目睹到,心下即使有些猜想也不便说出口。
江越在门口愣住,定定望了她一眼,独自突入屋中,将身上的披风解下甩手丢给部下,对正在做法事的群僧喝道:“全数出去!”
接过玉碗,凑到鼻端一闻,辩白了半晌,道:“好似是五十年的兰陵陈酿!”说罢突然间抬眼,“你说雪阳公主入寺持斋只带了一个贴身宫女,那么这个宫女早晨应当也睡在公主房里了!”
回到通玄院,江越将一张京师舆图平铺在桌面上,在几处插上了青色的竹签。
江越知本日楚玄进宫是由朱雀陪着,是以问道:“师父可归去了?”
藕帐簌簌颤栗,床底暴露一片天青色的裙裾。
和尚顿时停止了诵经,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这个眼神凌厉,一脸英悍之色的黑衣少年是谁。
俄然响起的诡异之语令楚岳涵惊的心头一跳,头皮也麻起来。
两人正自分辩,朱雀俄然进门道:“楚大人叮咛,让两位少监大人不得在此多做逗留,顿时回通玄院去。”
部下请出令牌,“这位是司天少监江越大人,前来调查雪阳公主遇害一案,还不出去!”
楚岳涵双手按着桌沿,目光定在那一丛青竹签最为麋集之地。半晌,眼底似翻起了浩淼的烟波,烟波下盘曲书着三个大字――玄武湖。
楚岳涵将那只羊脂白玉碗取出来,“听寺里的和尚说半夜从公主所住的禅院当中传出了鼓琴之声,我在内里的亭子里发明一张瑶琴,另有这个玉碗。”
两人面面相觑,江越心念电转,宫女之言乍听之下固然诡异,可却好似与某一处枢纽暗合,只是当下不便多言,又抬眸问道:“没有见到雪阳公主的尸首么?”
朱雀点头,“没有,大人只叮咛部属请两位大人顿时归去!”
江越上前扶了她一把,见她神采泛白,眉宇间似另有一丝倦意,柔声问道:“你如何了,是不是太累了?”
宫女恍若未闻,发白的嘴唇里还是持续不竭吐着阿谁惊怖的字眼。
楚玄早知她会如此,淡淡瞥了她一眼道:“这是圣上的旨意,就算没有来由也无人敢违背,爹爹也只能把话说到这里。子越,眼下保护京师的重担在师父身上,涵儿就交给你了。”语毕回身而去,多余的字竟一个也未曾说。
江越心下一沉,喃喃道:“公然,又是他!”
“红颜堂,平康坊朱府,万梅园另有竹桑园,再加上章和殿废妃案、鸡鸣寺雪阳公主案,已经死了六名女子。受害者上至皇族公主,下至百姓百姓,死状也完整不异……”
“呲――”藕帐被撕破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