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海棠花枝上兀自带着水露,像是泣下的泪珠儿,经素手一摇,又簌簌落了下来。
萧城璧松开手,将她揽在臂弯,低声道:“棠儿,我去处你爹爹提亲好不好?”
洛阳桥下飞花逐水,水光中的那张脸沉寂的没有一丝神采。
洛瑾萱“嘤咛”一声,尚未答话,他已侧头,切近她娇软的花唇,令她连气味也不敢轻吐。
薄雨暂歇,洛瑾萱倚门而立,手里兀自拿着一支海棠花。
萧城璧抬头,下颔抵在她额上感喟道:“不出门也好,你这么美,不管到那里去老是会教人担忧。”
人如花艳,只不过也似花普通,感染了些烟雨浓愁。
一夜海棠幽梦,薄雨潇潇。
萧城璧无言,只是轻笑,稍时,清风徐来,嫣红的花瓣四下飞落,他伸脱手来,一片花瓣恰好落在指尖,娇柔艳美,不成方物。
那声音里清楚带着哭腔,待他去后,才忍不住低声抽泣,泪珠寥落如雨。
记得客岁夏季,在平江将军府,父子二人青梅煮酒,父亲曾问他如何对待当今之时势,他曾回道:“现在江南一带,建康皇城权势弱弱,远不及我将军府强大,而在江北,齐王与洛阳侯占有东都,两强相争,迟早会决出胜负。到时候便是建康皇城、平江将军府和东都洛阳三足鼎立,眼下主如果看东都究竟会落入何人之手!”
父亲满脸赞成之色,浅笑道:“那么城儿觉得,将来东都由谁掌控对我将军府更加无益?”
洛瑾萱怔了怔,坐起家,“莫非我是在做梦么?”
她叽叽喳喳将一番话全数说完,洛瑾萱怔了好久才转回神思,低声道:“我爹爹……承诺了么?”
“萧公子走了!奇特的是他临走之前也是甚么都没有说――”玉瑶说着摇了点头,似不大了解萧城璧那一脸教人看不透的神采。
倏尔听得一阵环佩清鸣,竟是玉瑶笑嘻嘻的跑到她面前,新月般活泼欢畅的眼睛里讳饰不住的欣喜之色,“蜜斯,你可晓得那位萧公子是甚么人?他竟然就是平江将军府的少将军,阿谁在江南江北闺阁淑女们口里传说了好久的绝世美女人,方才他还开口向侯爷提亲呢!”
顷刻间,院中却来了很多人,洛瑾萱大是惶恐,萧城璧轻抚她的脸浅笑道:“看来,我现在就该去见你爹爹了!”
看不清的雨烟西楼,究竟是谁在寻寻觅觅?
从一棵棵海棠花树下绕过,蓦地停下来折了一支花枝,在花阁的软榻上斜躺而下,未几时闭目睡去。
他收回本身的手重声道:“我来看看你,你好么?”
迩来洛阳的气候也甚奇特,老是五风十雨,阴晴不定,萧城璧绕着侯府来回盘桓几趟,却始终未曾近前。
洛瑾萱走上前来,眉心紧蹙,一双水眸凝着他,半晌才道:“统统的事情,兄长都已经奉告我了,我是偶然间走到这里来的。既然从相碰到现在统统皆属偶然,那么,就来道个别吧!”
萧城璧凝眉,沉声道:“天然是齐王!洛阳侯雄才大略,远胜于齐王,又正值丁壮,加上其子洛子云勇猛善战,也多策画。如如果他父子得胜,将来必然会成为我将军府亲信大患。而齐王年龄已高,不出几年,不消我将军府出兵,东都也自会落入掌控当中――”
洛瑾萱冷静感喟一声,又问道:“那么……他呢?”
萧城璧霍然上前,自背后抱紧她,“棠儿……棠儿……”若未曾遇见她,他或许永久也不会晓得,情爱竟会有如此魔力,只为了她一句满是偶然,他便能够不顾统统!
萧城璧不言,忽而伸脱手臂自背后将她抱住,一阵清风似的低吟钻进她的耳朵里,“奉告我,你好么?我担忧了一夜,都不晓得你现在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