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萱凝着他,眸中水光盈盈,悠悠思起父亲之前在碧棠苑中对她的一番丁宁,当时他也说,“萱儿,你要听话,若此次父亲败北,你便委身于他也好,起码他会护你全面,强过做齐王的俘虏!”
两人步到门外的柳树下,小五也不睬会玉瑶在一旁猜想扣问,暗自悬思,“昨夜公子带着洛蜜斯逃命至此,不知为何两人衣衫湿透,洛蜜斯深闺淑女,只怕此生非许身于他不成。那么公子呢,与洛阳侯联婚,等因而直接与建康皇城对峙,天下人会如何想?此举,究竟是福是祸?”
他的手臂不觉揽紧那少女的腰肢,洛瑾萱心头疾跳,一起上心间转出了千万般设想,乃至也不知现在他对于本身而言,究竟是个陌生的男人,是拯救仇人,还是肌肤相亲此生已非他莫属的恋人。
不待他思虑清楚,萧城璧已出声唤他出来,玉瑶跟出去,情知这般情势似颇不当,急对洛瑾萱道:“蜜斯,方将军也寻来了,你们……”说着目光在二人面上顺次流转。
洛瑾萱怔怔地凝着他,听着院中花枝被斩断的声音,缓缓伸脱手来。萧城璧咬牙,稍一用力,荏弱美人的娇躯即跌落于他怀中。
萧城璧策马疾走,骏马一阵踟躇,缓缓停了下来,前面已是洛水桥。
忽而一阵清风入庭,房门霍然被人推开,一袭白衣的萧城璧目光在屋中一扫,忽听得头顶传来低低的幽咽声,遂将头一抬,却见那荏弱的少女正着一身白纱伏于房梁之上,目中泪泫,恍若春雨梨花,幽汀娇兰,不觉心间一痛,将手伸向她,“把手给我,我带你分开这儿!”
洛瑾萱抬眸,“你要去做甚么?”
追杀的人很快策马自桥上疾走而去,冰冷的河水似刀子一样寸寸切割着肌肤,洛瑾萱咬着花唇几近便要昏迷畴昔。
天亮时,篝火另不足烬,骏马在门外一声嘶鸣,接着小五跳出去,“公子――”瞧见二人晾在架上的外衫,和衣衫后只着中衣相拥而眠的景象,吃了一惊,急转过甚缓缓退出去,趁便将欲出去的玉瑶也拉出去。
别处轩阁,如水月光自开着的轩窗洒落出来,窗下萧城璧将手臂枕在脑后睡卧榻上。
数名黑衣人站于门外,房内的灯烛顿时扑灭,薛君容神采仓促,披衣走出来,拱手道:“诸位,公然守时!”
两相对望,洛瑾萱俄然失声痛哭,“城璧,你帮帮我爹爹好不好?我不想爹爹败北,不想他死!如果父兄和娘亲都已不在,我也不要单独活在这个世上――我不要――”
“冷么?”
萧城璧浅笑,柔声道:“去实现对你的承诺!”
见她惊坐而起,抱膝紧紧的缩成一团,不由皱眉道:“衣衫都已湿透,只能脱下来烤干再穿,不然风寒入骨,会生一场大病的!”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棠儿,你听话,我不会欺负你的!”
萧城璧霍然展开眼,暗夜间只见几个黑衣蒙面人影自墙头奔腾而下,似恰是二郎薛君容的院子。
却听得黑衣人一声冷哼,身形已淹没在夜色当中。
听得朱窗一声震惊,那白衣男人已抱着美人飞窜而出,几个起落,飘然远去。
四目相对,不过转眼,几名黑衣人已呈现在门外。
夜色寥寂,月明如素。
骏马超出木桥,绝尘而去,两人却跳进水里,藏身于木桥之下。
躲过了刺客,荒漠山林,幸亏另有敝旧板屋能够藏身,想是夏季上山打猎的猎人暂居之所。
绯红色的花瓣自指尖落入木兰香汤当中,蒸腾的水汽将浴桶边只着一袭素纱的美人的身形罩笼此中。洛瑾萱水眸微抬,纤长的眼睫悄悄抖颤。
只是半晌,却又抱她上马。
怀里的少女游移半晌,几近是在点头的刹时,娇躯一阵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