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萱道:“是!全凭母后与皇上做主!”
李奚若雪颊绯红,体内固然痛苦不堪,心下却多是欢乐,低眉垂首,两靥浮出一丝含笑。
含风殿内,一寸闪电俄然闪出去。
宫人回道:“皇后娘娘恕罪,小的们是服从太后娘娘的号令,马上将小公主带去冰泉宫,交给李妃娘娘扶养!”
萧城璧心间疾吐一口气,大喊,“李允,将公主带归去!”
洛瑾萱眼皮也未曾动一下,淡淡一丝苦笑,“臣妾资质痴顽,不及皇上深谋远虑,死便死了,倒未曾想那么多。”
话音甫落,太后拍案厉声叱道:“猖獗!你是甚么东西,竟敢直呼皇上名讳——”
萧城璧闭目感喟,“都是表哥不好,表哥不该这么对你!”
太后嘲笑,“来人,送皇后归去——”
李奚若恍似不信,双目怔怔望着他一向点头。
花颜大惊,游移半拍,萧城璧已大喝,“不知死活的主子,都给朕滚出去!”
洛瑾萱嘴角排泄一丝血痕,手脚并用向前爬出几丈,哭喊道:“我把命给你,你把孩儿还我,把我的孩儿还我……我是他们的母亲啊!你为甚么要让别人来抢我的孩儿……为甚么……”
李奚若大骇,点头道:“臣妾冤枉,臣妾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假装有身,请皇上明察!”
太后唇边牵出一丝笑意,“既然如此,那便没甚么可说的了!待会儿命人去蕊珠宫将珠儿接到奚若那边,再去学馆将麟儿接到哀家这里来,只是给两个孩子搬个家,倒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花颜大惊,仓猝上前搀扶于她。
冰泉宫,珠儿公主哭闹不断,任宫娥拿甚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来也哄不住。
待小公主的哭声渐不成闻,洛瑾萱心间俄然剧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目通红,直直的看着内里。
洛瑾萱身躯一震,若非花颜扶着几近摔在地,手撑在桌上,缓缓道:“麟儿和珠儿是臣妾的亲生骨肉,十年来,臣妾养儿育女,早已与他们存亡不离。母后若论别的事情,臣妾万不敢不依从,只这一件,臣妾……臣妾没法答允,求母后开恩!”
洛瑾萱不言,跪于萧城璧脚下缓缓道:“臣妾知皇上早已讨厌臣妾,今时本日,也毫不会再为臣妾多说一句话。但是臣妾……”低垂下头,泪珠顿时落在衣上,声音也低不成闻,“臣妾方才落空了一个孩儿,又落空了丈夫的顾恤,皇上真的忍心,将臣妾剩下的两个孩儿也夺去么?若再落空他们,臣妾就真的一无统统了。”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昂首,“皇上……”
萧城璧不答,又说道:“她未曾害你的孩儿,你却害死了我们的孩儿,你说,朕该拿你如何办?”
“起来——”萧城璧蹙眉,上前扶起她,“你听母后的话,也并没有甚么错……”
李奚若满身瘫软,在他怀中瑟瑟颤栗,做了六年皇妃,俄然间晓得本身到现在竟还是处子之身,登觉心如死灰,又是不幸又是好笑,抽泣道:“我为甚么要听皇姑母的话,为甚么要进宫来?每天除了委曲就是担惊受怕,我想回家!”
洛瑾萱闭目,踢去脚下的木凳。
寒冬,深夜。
洛瑾萱神采恍忽,眼角泪痕犹在,忽听得门外萧城璧冷冷道:“出去——”
烛影摇摇,长夜未央。
“那么,想必当初教唆你假装有身,然后谗谄皇后导致你流产,也是母后的主张!”萧城璧冷酷地抬了抬眉,面色波澜不惊。
珠儿顿时嚎啕大哭。
李奚若面如土色,连连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