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哑笑，有些难堪地笑了笑。手上茶好了，为秦甫沅倒上，“明日是双日，驸马该是要上朝了。”
“秦甫沅无才，得此重担，惶恐至极。”长公主一番解释下来，这金贾门，本来是祖天子为子孙特设用来敛财巩权的机构！
长公主仿佛也不料外，自顾自笑着说，“那婢女恍忽间撞落了一条锦帕，恰好本宫也有一条类似的，上面也沾了些血，便叫那宫女一时难以辩白，也是有够木讷的！妹婿是个文人，广识天下，倒是说说，那是过了一夜的血，果然还是鲜红的吗？那婢女才算是没坏了事，仓促忙忙地退下了。”
“是的。”秦甫沅点头，悄悄在杯口嗅了嗅，皇妃用的茶公然非是官方所谓‘贡茶’能比的，而娘娘泡茶的工夫更是将这香茗表示得更完美了些。
秦甫沅不敢再细想，深深一拜，“秦甫沅痴顽，还劳殿下照拂指导一二！”
秦甫沅一惊，跟着便连拱手，“承殿下恩典，秦甫沅自当自律，尽力维系这段天赐之缘。”
“殿下如果起不来便自个儿睡就是，不必勉强的。”
“哦…那驸马感觉好，綰儿也感觉好！”
秦甫沅年自知此时不该随便搭嘴，亦不知其详，故而只听不言。长公主也不管她，接着说，“自古以来更朝换代，朝朝代代如何得权，又是如何失权呢？无怪乎一物，银。权力出世于兵力，兵力以粮草维系，粮草以银购得，民以银足而满。古商汤为减弱夏的国力，使族内妇女织布纺纱，以换夏粮，其以贸易作兵器，终灭夏建商朝。故而，虽人间皆说士农工商，然，商在此中却有着不成轻视的感化。”
秦甫沅有些口干舌燥了，如果别的物事，她能够还是不在乎的，可书就不一样了，“这，臣婿哪怕只要能瞻仰一番，便已是心对劲足了…”
“唔，都不是外人呢…”楚綰缩了缩脖子，她只是实话实说，才不是没个谨慎的。
“之前我与母妃都是住在皈依寺的，这边也就是宫中有首要节目了才会返来住上一遭，下次驸马便同綰儿一起去那边瞧瞧如何？”楚綰想给秦甫沅也送点东西，但歪着脑袋想了小半天，发明这边还真的甚么都没有，“皈依寺可标致了！那边有片花林，有一眼泉，后山有好大一片农田，入秋后坡上金灿灿的，可标致了；另有一片果林，那些果子满是徒弟们挑着泉水养起来的，又大又甜的！綰儿在那特地整了间斗室子，每天傍着水、看着花、吃果子，然后舒爽地睡觉~”
“无事，这里的书籍宫多数都已是读过了的，自参佛后，住在皈依寺，也无时候打理这些，倒不如叫爱书之人拿去，代为好生保管，免得在这儿尽吃灰去了。”德妃说着，便叫了宫女出去，“把书架上的那些拿下来，送到公主府去。”
与荣安一起在坤宁宫用了膳，饭后各处娘娘一一告别，楚綰和秦甫沅按理，自是要跟着德妃回宫的。因着德妃喜素雅，故而其德馨宫也非常淡雅，对比坤宁宫的繁华富丽，这里配着娘娘的身份，模糊另有些粗陋冷僻的意义。
一时两人皆无话，秦甫沅心中正思着是否自行辞职，倒恰好有个宫女在身后说话了，“太华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命奴婢前来，问殿下可要一起在坤宁宫用膳。”
长公主兀自看着满园春，不该下，也不否定。
长公主却突地嗤笑了一声，“重担？这不过是把统统无威胁性、便于舍去的人调集在一起，物尽其用后完整丢弃！”
“诶，那么多果子，我就吃那么点呢！”楚綰吐吐舌，“大不了，下次綰儿再去，就带一些还给方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