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舒玄捂了捂胸口,道:“我便衣而来,身无分文。”
“翡翠玉金饰头面一套。”
这可如何办啊?全天下最有钱的人,竟然不带钱来……
只听楼下一阵喧哗,有人怪声怪气道:“清浅女人下楼了!”
非论如何,单单仰仗她这一曲好箫声,云潇便很乐意一亲香泽。
云潇精力一震,赶紧去看,却只觉这一看,是神魂倒置。
这倒是别致风趣,也非常公允。云潇玩心大起,赶紧翻找怀中袖中,却除了银票别无他物,不由愁眉苦脸,这如何能引美人重视?
只是最美的并非她的面貌,而是冰清玉洁中犹带了婉约柔媚的味道,既超凡脱俗仿若天神仙子,又恰到好处的有了几丝妖娆的尘凡气味。既清纯又魅惑,仿若罂粟,是最颤栗的斑斓。
只怕这些贵家公子们,也是存了攀比合作之心,用这美人来换个浮名。
“这……这是……”龟奴游移着,举起一只匣子,似是不熟谙。梅妈妈看向那匣子时,也是双目炯炯,惊奇了半日,才颤声道:“这……但是东海的夜明珠?如许大的珠子,老身活了五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呐。”
云潇托腮想了一想,忽的一笑,喜道:“有了!”
却见那水清浅神采安静如初,不悲不喜,连城的器物一字排开,她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垂眸不语。
正在忧?,忽见容舒玄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云潇,一双孤星似的眸子灿烂非常,仿佛明灭了笑意。心中一动,赶紧伸手向他,道:“快快,把你身上值钱的都拿出来。”
怪不得孙少群这般肆无顾忌,云潇抿唇一笑,附耳向容舒玄道:“大哥,孙家驻守东方要塞多年,倒是赚个盆满钵盈呢,听闻这鹅卵大小的明珠,唯有齐国天孙贵族用得,现在为博美人一笑,呈现在了这孙家人手里,却也是明珠配美人,相得益彰。只不过这明珠的来源,我倒猜不出,大哥觉得呢?”
看来上京名妓水清浅名头公然不小,这不是赎身,只是买一夜恩爱,代价便如此昂扬。但是想想也是,水清浅绝代风华,又是如此才情,谁会不心动呢?
“城南宅院地契一张。”
怔了半日,才发觉容舒玄不知何时,已站在云潇身边,亦是悄悄的看向那绝色的才子。云潇俄然大起玩心,如许美人,如果贰心仪起来讨回宫去,应当很风趣儿吧?
听着龟奴们一一报出匣内之物,皆是代价不菲。
云潇皱眉不语,将身子探将出去,只见那浅显的乌木匣子中,盛了一个鹅卵大小的夜明珠,正幽幽的发了乳红色光芒,映到那粗糙的匣子中,也起了层层雾气普通的莹润之光。
容舒玄悄悄哼了一声,似是不快,似是气愤,云潇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见他目光闪动,正紧紧的盯着那珠子,神采寂然。
云潇天然晓得他为何愤怒。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金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躇于山隅。
“珊瑚树五寸。”
好一曲《良宵引》,清风入弦,绝去尘嚣,琴声幽幽,令人神驰。
好似冰轮初上,喧闹星稀,含缥缈凌云之致;闻之仿佛置身在万籁俱寂的秋夜,闲庭信步。
“孙少群啊……”苗条的手指悄悄按了一下容舒玄青筋勃发的手掌,表示他不要打动,将视野转移到那孙少群身上,但见他面色黑红,身材魁伟,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大周深处本地,并不远洋,这般巨大的夜明珠只要通过齐国方能采摘获得,在大周可谓有价无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