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定了定神，向屋子外道：“来人。”
“不必担忧，石家甚么也没查到，齐云鹤在甘泉岭上把统统打扫的很完整。”易初寒仿佛看出了云潇的隐忧，叙叙安抚道。
忻嫔心口一紧，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道：“皇后赏了我山药糕，可我嘴里发苦，甚么也吃不下。不如就赏你了。”
陵春起家，端起碟子，施礼辞职。
她背对着她。
主仆二人公然坐下，絮絮的提及宫中旧事。忻嫔俄然一笑，道：“前几日是故去的大长公主的寿诞，你是如何晓得的？”
忻嫔点了点头：“老太妃待你不错吧？瞧你言语恰当，性子平和，只怕都是老太妃教诲的好。”
乾元三年蒲月初八，石中塘及石家成年男人二十五人入狱。帝命提刑王忠亲身审案，定下罪名十六条之多。石家式微之兆，路人皆知。（提刑，官名。提点刑狱公事简称，或称提点刑狱。宋置于各路，主管所属各州司法、刑狱、监察处所官吏并劝课农桑。时公文用语称“选”，其官署称宪司。宋神宗熙十年（1077）又置提点京畿刑狱。金有提刑使，后改按察使。明、清皆于各省置提刑按察使。）
乾元三年四月三十，太中大夫司鹏腾上谏，弹劾石中塘“大肆圈地”、“收受贿赂”等罪名十二条。（注：太中大夫，官名。秦官，掌论议，汉今后各代多沿置。唐、宋为文散官第八阶，从四品上。宋元丰属制用以换摆布谏议大夫。后定为文官第十一阶，金称大中大夫，从四品。元升为从三品。明亦称大中大夫，为从三品加授之阶。）
曦儿哽咽道：“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奴婢一向将小主当作自家的姐姐来看。唛鎷灞癹晓我姐姐和姐夫闹了别扭，我也是陪姐姐哭的。不过姐姐和姐夫豪情很好，不过几日就又蜜里调油了……”
陵春的眼风，缓缓扫过那精美小巧的糕点，不由多了一分哀戚与了然。
乾元三年蒲月初九，皇后石氏求见天子，不允。以自残求见，为帝所不齿。
忻嫔笑了一笑，道：“偌大的宫殿里，倒另有你至心待我……也罢，起来。我想吃些樱桃羹，你去厨房传了来。”眼风瞟过桌上那传闻是皇后送来的糕点，娟秀的小脸暗了一暗。
忻嫔双手一颤，挤出一个浅笑，道：“我说了赏你，就在这里吃吧……你坐下，我和你好久不谈天了，一边聊一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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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三年蒲月十一，忻嫔上报，言石氏曾赐山药糕于己，其害喜而不食，赏于宫婢陵春，陵春当夜暴毙。帝大怒，责石氏迁出坤宁宫，暂居坤宁宫后殿。
乾元三年蒲月初七，京畿官员抓获一起盗贼，于其赃物中发明御用香烛、蟒袍、玉器等百余件，更有明黄之色的袍服十二件。贼子供述，此乃石家宅中之物。帝闻言大怒，命皇城使抄检石家，得上用物件无数。（皇城使，官名。始见于唐末。宋承平兴国六年（981），改武德司为皇城司，掌宫门出入、保卫宫廷、宫门启闭等事，并司窥伺，可中转天子。其司实际主管为幹当官。皇城定名须有天子之命方得主管，平常仅用以表示官阶。宋徽宗重定武臣官阶，改皇城使为武功大夫，于五十二阶中为第二十六阶，南宋高宗改定挨次，觉得第十五阶。）
陵春一边用手绢抹去唇边糕点的碎屑，一边缓缓道：“奴婢刚入宫的时候，奉侍的是龚老太妃，太妃心疼大长公主，常在她寿辰的时候命奴婢做糕点，故而奴婢晓得。”
她望着曦儿分开的背影，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云潇则懒洋洋的趴在他肩头，长发如水般披垂在肩后，这般的衣衫不整，却也平增几分天真娇纯。她闷声道：“我晓得齐师兄的本领……我是迷惑，陵春如何会暴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