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璇看她面上并无伤感,也放了心,揽住阿殷的胳膊,说道:“那我也不消这么焦急嫁人了。实在姐姐若能不去永平也好,若去了永平,姐姐也不能雕核了。可贵在斗核大会夺魁,今后姐姐在核雕上定能出息似锦。姐姐定不知,斗核大会一结束,好多人往我们家里递了拜帖呢!连谢县令也想见姐姐,不过当时姐姐人不在,谢县令也不敢去山庄。”她笑吟吟地说:“之前谢县令看不起姐姐,现在说不定都要来凑趣姐姐呢。”
两人皆是一愣,现在已过了酉时,楼船还在船埠那边停着呢。
阿殷一顿,晓得穆阳侯遇刺的动静没传开来,也不欲令姜璇担忧,死里逃生的那几日实在血腥。她笑了笑,说道:“嗯,都雅,斋菜也很好吃。如有机遇,也带你去尝尝。”
沈长堂又摆摆手,道:“出去吧,让楼船在船埠候着。从现在起,没本侯叮咛,谁也不准出去。”言默与言深两人经历了方才的峰回路转,现在早已不在乎甚么时候出发了。若非侯爷本日一说,他们也不晓得圣上竟然对他们还起过心机!思及此,两人纷繁颤栗。先前看着宫里的娈童,感觉鄙夷,现在几乎落在本身身上了,表情已然大为分歧。
他们打量着阿殷,仿佛头一回瞥见似的。
又过了四天,穆阳侯那边仍然没有甚么动静。
两人一听,纷繁正襟端坐。
这一回,穆阳侯把陈豆都撤走了,想来是放弃她了。他那么傲岸的一小我,被她这么唾骂后,想来心底必然气到了顶点,再强求她,倒是有损侯爷的庄严了。不过他没有奖惩她,就这么轻松地放她走了,倒是有些出乎料想。
也罢。
但是,殷修文还来不及开口,阿殷便已经先开口:“爹,我们屋子太小了,明日我筹办去看看新的房屋,我们换个大点的,也不消虎眼和虎拳住在柴房里,怪委曲他们的。”
阿殷死里逃生了一回,倒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可此时沈长堂却呢喃道:“如此一来,本侯也感觉圣上是有些霸道了,竟然连本侯的人都想要。”他又道:“你们出去吧。”
待那人走远了,二爷才咽了口唾沫,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宫里的宦官。
阿殷说:“我带着虎眼虎拳他们去便行了,现在又是夏季,日头底下走来走去,怕会害得父亲中了暑气。”
“二爷,那边摆几盆兰花可好?”尾随的小厮发起。
他唤了言默与言深两人出去。
只听沈长堂慢声说道:“圣上曾跟我提过一事。”
不过……
但是,落日已沉,星光渐出,二爷还没比及那位朱紫。
阿殷道了声“谢”,唇瓣倒是忍不住扬起来了。见陈豆望来,从速地敛了笑意,又问道:“你也要回恭城吗?”
半晌,穆阳侯才淡淡地“嗯”了声,让陈豆退下了。陈豆出来的时候,言深问他:“侯爷可有说甚么时候出发?那边来了人,说是楼船已经停靠了。”
阿殷一听,穿好鞋,又清算了衣裳,才走了出去,问道:“侯爷呢?”
言深问:“……现在?”
言默低声道:“为何侯爷俄然提起这一茬?侯爷进宫时是半年前的事情吧?迩来也未曾有宫里的手札……”
此时,楼船靠近船埠,放下一道梯板,有两侍从提着灯笼下来,一抹赫红色人影快步走出。待走得近了,二爷才发明那人约摸与他差未几的年纪,可却面白唇红,面庞白净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开口,那嗓音似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
沈长堂点头,道:“让船只在船埠停靠两日,过几日再出发回永平。”
沈长堂看在眼底,又说:“待你们进了宫,恐怕是出不来了,你们常日里骑马射箭的,在宫里也不能常常如此。特别是射箭,宫里不准照顾利器。只是圣上言辞间对你们极其爱好,也许一年半载便给你们加官进爵。你们可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