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微松了口气。
他坐在一张桌案前,唇线抿直,面无神采的模样。
“谁跟你有今后!”
他道:“今后随身带着,挂在脖子上。”一顿,声音软了些,“那是我们沈家传给儿媳的信物。”此话一出,阿殷的谨慎肝都抖了抖。
他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渐渐地轻抚她的脸颊。
从七夕那天年起,直到本日无需宵禁的二十一,整整十四天。
她伸出两根手指,随后又变成三根,问:“三天雕一个核雕?”此话一出,沈长堂先是一怔,好久才反应过来阿殷要的是甚么,内心不由更软了。
言深不动声色地对她挤挤眼。
阿殷愣愣地看他。
“此病唯你可医,你若敢逃了,上天上天也不放过你。”
他亲吻她的眼皮,沙哑隧道:“奖惩,你没有雕好核雕,另有……”
阿殷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候竟是有点儿游移。就是游移的刹时,身上蓦地一重,他已是压了过来,重重地咬住她的唇瓣。
终究,沉默的马车里传出他家侯爷的声音。
喷薄的气味悉数洒在她的唇上,她只觉微痒,眼睛也下认识地闭上。
她又疼又酥。
此时她有更加需求操心的事情。
“……还是怕的,可……但是此事侯爷您占不着理啊。第十个核雕那天我几乎遭受不测,那天都没归去,留在了普华寺里过夜。寺庙佛祖圣地,阿殷不敢雕……”
沈长堂问:“你内心想的是野狗吧?”
言深缩回击,半晌后,马车里有窸窣声响起,车门被拉开,钻出一抹柔弱的倩影。她冲他一笑,道:“让郎君久等了。”
直到满嘴的血腥传来,脸颊上另有冰冷的触感时,他才蓦地回过神。娇美的唇瓣已然被染红,像是雪地里怒放的红梅,他的手指一触碰,便悄悄地颤栗。
这个吻像是过了好几年似的,又长又慢,最后痛得她眼睛流出泪来。
阿殷饶是有一颗小巧心,也没摸出言深此话的意义。
穆阳侯满怀柔情。
沈长堂本日最听不得这话,眸色顿时一深,先前的阴冷又冒了出来。她只觉手腕一疼,手掌便被他紧紧地捏住。阿殷见状,也不知踩他那里的尾巴,内心真是又恼又急又气的。
他冷道:“闭眼。”
嗯,听不出喜怒。
他闻言,松开了她。
阿殷顿时明白,支开了马车上的驭夫与几个庇护她归去的侍从,方与言深道:“但是侯爷有甚么话要传达?”
他的喉结滑动。
阿谁字蹦出了喉咙,在嘴里转了个弯,又吞了归去。她推他的胸膛,说:“侯爷若无事,我要归去了。”
沈长堂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一有情欲便病发,之前只能依托饮血鞭医病,现在没有比你更好的良药。”他慢条斯理隧道:“每回一病发便心如百虫吞噬,自从赶上你,你既是我的病源又是我的良药,虽难过了些,但也心甘甘心。谁让本侯想你当我的媳妇?也只能认了。”
他说:“你收下了。”
两人之间横了一张桌案,很有些碍事。他大手一揽,直接推开了桌案,核雕滚落了一地,收回咣当咣当的声音。她的身子顺势倒在他的怀里。
“是。”
阿殷只觉身上的重量俄然消逝了,腰间上的炽热也没有了,半晌身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颤颤巍巍地睁了眼,却见他就坐在她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可风俗归风俗,心底仍然有一丝害臊。在他喘气的时候,她微微后退了半步,展开了眼,道:“你……没有病发。”
阿殷又是一愣,哪有人记得本身每天吃了甚么,遂含混隧道:“就是平常的吃食。”两人此时的姿式仍然非常含混,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半躺在怀里。每说一句话,气味便在她四周缭绕,她微微偏了头,想坐起来,离他远一些,免得他又“狗”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