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海叹着气,“山子,你有甚么委曲,你说出来。”
但是肇事者已经跑了。
这事儿,她得好好揣摩揣摩。
孙氏听到礼钱,面上的肝火略淡了淡,“多少?”
王氏张张嘴正要说话,但想起内心那件事,看了周怀海一眼,周怀海摇了点头,王氏就闭嘴了。
人设,人设,人设。
见周怀海不吭声,孙氏朝他脑袋拍了一下,“你爹和你说话呢,死丫头不孝,你也不孝?”
可现在......
孙氏呸的骂道:“读甚么,家里没钱。”
“奶,大夙起的吃鸡你这么冲动啊!你们吃你们吃,我已经吃完了,我先出去了。”
周老爷子黑着脸转头朝周怀山屋里走去。
周怀山还是一脸死灰的盯着房梁,大有一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心死如灰不动如钟的模样。
说完,不等孙氏反应,周青笑嘻嘻麻溜撤了。
周怀林笑了下,“八九不离十!”
周老爷子上完茅房返来就看到这一幕。
周怀山躺在炕上,听到内里逼近过来的脚步声,深吸口气。
“娘,有个事我和您说一声,我娘家侄儿想和咱家攀亲呢,让我问问您的意义。”
之前他斗蛐蛐斗败了的时候,常常用这个神采,拿捏得很准。
这厢,三房两口儿说着激动听心憧憬将来的话。
周老爷子一进门,就看到周怀山睁着一双大眼,盯着头顶房梁。
周老爷子黑着脸朝厨房走去。
分了家就能给闺女攒嫁奁,就能供儿子读书。
周怀海跟在一边,叹着气道:“爹,我看山子这模样,怕是铁了心要读书了,要不然......”
孙氏哭骂着将方才周青的话说了一遍,“她杀鸡做甚么,还不如杀了我,我也不想活了啊!”
木已成舟,鸡已装盆。
被惦记婚事的周青,正坐在大骡车上,跟着同村的成武进县城。
“醒着了?”黑着脸,周老爷子在炕上坐了。
孙氏话音一落,周怀山嗷的一嗓子哭出声来,嚎啕大哭那种,一边哭一边抽气,鼻涕时不时吹出个泡来。
说着,周怀林从盆里捞了几块肉给周平,“你先吃。”
啪一巴掌落在周怀山头上,疼的周怀山没跳起来。
孙氏......
“你又往哪跑,不准出去野,一会儿和你三叔下地去!”
王氏本来想说几句,眼看人哭成如许,一时候也不好插嘴,只拽了周怀海一下。
“借了银子买笔墨纸砚,难不成成武还借银子让他读书!”
孙氏......
毕竟活力令人朽迈,贫困令人没法保养。
周平想说感谢爹,一张嘴,口水全漏出来了。
到底是亲儿子。
周怀山没说话,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房梁,浑厚诚恳的脸上,是一种想死的绝望。
王氏就赔笑道:“娘,人是瘸了点,可没有别的弊端,并且我哥嫂就这一个儿子,筹办的礼钱也足。”
孙氏气的跳脚吼,眼看周青都要跑出院门口了,她都顾不上骂吃鸡的事儿。
孙氏和周老爷子直接懵了。
站在院门口,周青远远笑道:“我去县城给我爹买笔墨纸砚啊!奶你放心吧,夙起我和成武借了银子!”
“这小王八蛋是用心不想让我活了啊!”一拍大腿,孙氏嚎啕痛骂起来,“老周家这是倒了哪辈子血霉,让我要蒙受这类磨难啊,儿孙不孝,儿孙不孝啊!”
她爹那份,她也早早就送屋里去了。
这......
大夙起的迎来三连暴击!
“嗳!”王氏应了一声,“娘,二弟还不是甚么都听您的,您如果应了,我一会儿就回娘家和我兄嫂说一声,他们好上门提亲。”
明天已经摆明态度了,如非刚需,她是不想和周家人吵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