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直接厉声道:“内心如何想便如何答复!”
太子神采一变――
平阳公主看他神采便晓得他已经明白,叹道:“大兄,天时天时人和皆在你这边,你为何惊骇世民之才调?只要一人是成不了储君的!”
太子一时竟无话辩驳,只能沉默以对。
太子失语,长叹一声,道:“阿妹言之有理,但是,你不在朝堂,不知为兄之压力,世民不但是天赋出众,他之才气过分超卓,为兄与他一比,有如皓月与微星,天差地别。我身为太子,却事事不如本身的亲弟,阿妹,你让为兄如何安坐?如何面对臣工们之目光?”
平阳公主不说话,只躬身施礼,沉默以对。
太子神情一滞,道:“不过是愚夫愚妇之妄言,阿妹为何还挂念于心耶?无事,你贵为贤人嫡女,金尊玉贵,何言愁嫁?有阿耶与为兄在,你想要谁做驸马,尽可明言,我与阿耶定会为你做主。”
言词间倒是很有体贴之意,只是神态间另有着长兄的严肃之态,不自发的带着些号令的意味。
“我……”
平阳公主赶紧请罪。太子摇点头,叹道:“你我乃是一母同胞之兄妹,何故如此生分?莫非你与二郎也是如此?”
太子绝望道:“建瓴,在你内心,是否对为兄与世民有亲疏之分?你可知,即便你不明言支撑世民,只站中立,于为兄来讲,也是支撑世民,否定为兄这嫡宗子天然之担当权。”
平阳公主持续道:“太子贵为我大唐之储君,乃是一国之底子,将来是要继任皇位,管理天下的。但是,普天之下,天赋出众,才气过人者虽说不是过江之鲫,然也不算罕见。太子为君,当胸怀广漠,为何面对世民之超卓,失了底气、分寸,乃至进退失据?”
太子当即迅疾的问道:“但是,你支撑谁?”
平阳公主昂首,直视太子。太子怒极反笑:“被为兄言中否?我知你与世民,这么多年一向有来往,以你之聪明,别奉告我说你实在看不出他有争储之心?”
太子闻言一窒,寂静半晌,方才道:“这几年你固然不在长安,但是你自幼聪敏,行事很有章程,想必京中之情势,必定瞒不过你。我与二郎之事,你知否?”
两人的属僚皆辞职,只留贴身的仆人在旁服侍。平阳公主叮咛初雪:“给太子泡盏人参茶,去去疲惫。”
太子点点头,甚么话都不说,只是摆摆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带着亲随往别院去。
平阳公主不管太子的沉默,续道:“太子为君,世民为臣。君之道,再于知人善用。臣下超卓,为君的只要欢乐并加以任用,那里有惊骇的事理?太子为何对世民失却为君者之底气与自傲?且以此次征讨刘黑闼论,所谓令媛之子坐不垂堂,太子之金尊玉贵,岂是令媛子可对比?太子却为何轻言亲征?如此莽撞,在臣妹看来,不当为也!”
说罢,眼神锋利的盯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也不遁藏,安然道:“小妹晓得。”
平阳公主道:“大兄乃是太子,是为储君,臣妹不敢超越失礼。二郎乃是秦王,与我普通,故能够以名字相称。”
平阳公主神情一顿,道:“大兄之美意,小妹心领,但是克夫之言,犹在耳侧,何敢结婚招驸马!又有何人敢为我之驸马?”
平阳公主直视太子,沉着的问道:“但是,二郎天赋过人,向来颇具才调,勤敏好学,做事很有章法,这些乃是本日才有之事吗?二郎自幼不是一向如此吗?”
太子怒道:“我有何任务?二郎为弟,目无兄长,疏忽长幼尊卑,觊觎储君之位,当视为不忠不义!”
说完,太子一顿,哀叹道:“建瓴,这么多年,你是否真把为兄视为远亲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