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传授开出了丰富报酬,华阳县学固然干枯,却还是能养门生的。县学庠生每月能实得五百文和两斗米,当然不是大家都有,是照着测验成绩,发给排名在前的门生,这些吃助学金的门生就叫庠生【1】。庠生之上,斋长能够由门生充当,相称于班长或是门生会主席,有人为拿。
“过目不忘的神童王二郎!?”
既是花市,潘家也该来吧,被那对萝莉……不,小娘子扯落的脸面还得找返来呢……
赵梓对劲地点点头,回身负手,面庞肃正,再非王冲的师长,而是一名正路出身,寄禄宣教郎的从八品大宋京官。
明天是十一月月朔,成都十月酒市以后,十一月又是梅市。名为梅市,实为继仲春花市后的又一场花市。男女长幼头插梅兰蓉莲,手持绿枝,朝着城东散花楼涌去。即便是历惯了上一世喧哗人潮的王冲也心神摇摆,恨不得去凑凑热烈。
本为唐时禁河、后蜀御河的金水河是这些河溪中的骨干,王冲迈过跨在金水河上的石桥,步入成都府城的心脏地带。这里既有成都府衙,又有华阳和成都县衙,相距都不远。
王冲老神在在地问:“中间是?”
“守正啊,你来任斋长如何?对比庠生供钱米,另加一贯职钱。”
赵梓终究开口了:“三舍并于一斋?”
“子美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羡煞人也。守正……嗯,给你取的表字也见傲气啊,不怕你无才,就怕你不正。”
赵梓抬手虚扶,他比王彦中年青几岁,端倪间虽还蕴着书卷气,却多了几分宦海的四平八稳,话里的靠近又让王冲略略讶异。
顾传授摆出一副苦脸道:“生员太少,夫子也少啊……”
语气转为昂扬:“本县此任以学事为重,此非虚言,顾传授放心,本县对县学已有筹算。”
成都有龟城之名,城池和门路都是斜着摊开的,并且还是城套城。秦时张仪筑少城和大城,隋时扩建,唐时筑罗城,秦隋旧城成了子城。后唐又在城北增筑羊马城,后蜀改子城为皇城,在皇城内筑宫城,到宋时王小波李顺起事,宫城被毁,成都还是有少城、子城、罗城和羊马城嵌套。
赵梓再道:“如有外人,称作知县便可。明公是唐时称呼,你这般年纪,就别酸绉绉地卖古风了,少年人总得有少年人的锐气。”
赵梓的解释让王冲心中雀跃,这赵知县竟也是程颐弟子,好一条大腿!
就听得一脸奸商气的直学扯着嗓子喊道:“把桌凳扛还给各家铺子!谁落下了这月私试就降谁的学等!”
顾传授给他优宠遇遇,不止是瞅着他名声清脆,能够撑场面,还看出他跟赵知县干系不浅,出钱封他的口呢。
王冲绽起憨憨笑容,像是没听到刚才的吵嚷,拱手道:“门生恭敬不如从命。”
顾传授弥补道:“府学也不受县学的上舍生,还要另试,是以县学的三舍也只是用来分出学籍凹凸。”
“王冲!?不是傻了么?”
四十里城花作廓,芙蓉开遍锦官城……
未几时来到华阳县衙,与城中民舍楼肆比拟,县衙败落很多。王冲到侧门递上写有“华阳南湾门生王冲守正拜”的门状,门子态度虽冷,却没伸手要钱。接了门状,利落地出来通报了,看来是被赵梓严训过。
大门和照壁在南,一间阁屋充作文庙在北,两厢长屋分据东西,院里石砖寥落,暴露片片泥土,让中间的那株老槐显得阴寥森森。
“县尊走了!”
“另有仆人六人,库子一人,包办县学屋楹学田……”
就在此时,一声通报响起,琅琅朗读声嘎但是止,转作无数摆脱了的凹凸吁叹,汇成沸腾声浪。
像是自语,又像是解答王冲的迷惑,赵梓低低道:“县学与府学同城,县中后辈皆可直试府学,故意向学者,自不肯在县学里华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