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又展颜一笑：“那是天然，五哥得记取，千万别说是我在探听。”
他和王十一都跟王秀才学过读书认字，乃至家中还受过王秀才照顾。跟王十一分歧，邓五很清楚这份情面的轻重。昨日听到院里的动静，还是他鼓励大师来看看，露个脸，让王麻子佳耦收敛收敛，也算是经心了。
也不像之前对待王十一那般慎重，王冲就跟邓五站在院子里，像是唠家常普通开口道：“找五哥过来，是想费事五哥办点事……”
王冲摆手道：“这倒不必……”
王秀才的音容笑容在心中转着，王十一不迭应道：“二郎那里话！秀才公就是我的先生，这点事算甚么费事？我还得……”
邓五也笑道：“真有人问返来，就说是王麻子佳耦在探听。”
王十一愁闷得将近吐血，君子！？就是你跟你爹这类君子，才要遭人欺啊！
王十一只是第一个，王冲再唤来虎儿：“去找邓五哥……”
“接着是……于保正。”
听王十一应下了，王冲像是松了口气，心扉敞开，念叨起前面的安排。再度听到王冲说这院子会质押出去，还是由王麻子佳耦代庖，王十一心中格登一跳，之前那点心眼也丢开了，孔殷隧道：“怎能让王麻子沾这事？他们还没害足你家吗？”
王冲点头道：“二叔和婶婶绝非恶人，你们定是曲解了。并且已经说好由他们代庖，君子怎可言而无信？”
邓五压下算计会有多少钱的动机，连声推却，王冲肃容道：“既要刺探，就得托人，必定少不了用钱，这事我还是明白的，五哥你拿着吧，我信你！”
说到王麻子，邓五一股热气充盈气度，脱口道：“王麻子那对贼男女，二郎你还能信他们！？”
略为踌躇，王冲再道：“我想奉求十一哥到时赶牛车到十里渡接一下，十一哥也晓得我家现在很难……”
王冲悄悄念着，若不是他还未成年，在广都县学当教谕的二舅也出门在外，再找不到能够依托的人，也不至于这般玩弄民气，在村里杀熟。再说民气隔肚皮，亲戚尚且翻脸无情，何况外人？他也只能凭着上一世的民气历练，来一分分挣这场对弈的筹马。
就听王冲问：“五哥的三叔……是在十里渡开质库吧？”
王冲很猎奇，邓五自大地挺直了胸膛，他但是村里的包探听，熟谙这一带的牙人，三叔又开着质库，动静当然通达。
王十一心中荡起波澜，就这事！？这还叫劳烦！？
王十一本就心善，如果直接开口，一定不能说动。可王冲昨日听到了院门口的动静，王何氏抬出何三耳，一帮农夫顿时就蔫了。他直接开口，有能够破不了王十一心中的害怕，为稳妥计，只能出此下策。
见到王冲，矮个子热忱地抱了过来，自来熟的热络干劲就如身材，跟王十一比，美满是另一个极度。
以王秀才的师生情打动王十一，挑动王十一的好义之心，王冲的目标也只是让王十一住进院子，以备不测。宿世身为发卖，揣摩民气是根基功，而扮陈腐君子，也不过是稍稍张扬原有的品性，算是本质演出，对于这诚恳人，有些牛刀杀鸡了。
这个来由很充沛，邓五眼中聚起亮光，沉沉点头：“五哥我……值得你信！”
王十一满腔郁气终究有了出口，几近是喊了出来：“有甚费事！？一点也不费事！”
王冲欣喜一笑，打断他道：“如此就好，我爹说过，十一哥固然不是读书的料，可品性是最好的，所谓行而得知，十一哥虽不如何能写字，孝经却背下了很多。”
小半个时候后，虎儿又领着一个矮脚汉进了院子，这男人二十出头，也就比王冲高半勺脑袋，瘦肥胖弱的，一双眯缝小眼跟虎儿有得一拼，边走边左顾右盼，该是在确认王麻子佳耦是不是真的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