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儿瓶儿凑了过来，嘻嘻笑着邀功，刚才共同二哥演戏，虽没大进献，起码没好事。
虎儿又不甘心肠问：“为甚么还要把家质押了？二哥既好了，就不必再理睬他们！”
于保正心中一动，看看再度没了主张，两眼发直的王何氏，对王冲道：“你婶婶方才不是说也没钱了吗？不如……由我来办了这事？”
诵书！？
王何氏耐不住脸燥，正要辩白，王冲回身挥袖道：“闭嘴！叔叔婶婶怎会是那种人！？你们还不从速认错！”
王何氏骂了一句，再转向于保正，孔殷道：“疯颠也不是不时的，别看他此时好了，过会又要犯！犯了就是性命案！还是依着说好的办，把王二郎送到城里的医馆去！”
“是他们拿走了钱！拿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还我们的钱！还我们的东西！”
不过他也偶然提示，他可没本事跟何三耳杠上，刚才挤兑王麻子佳耦，也算是尽了知己。王二郎能好，已是老天爷慈悲，至于产业……舍财破灾吧。
王家这处山坡就在村庄北面，阵势开阔，人色收支村庄，一览无遗。靠着王二郎那过目不忘的神通，偷鸡摸狗之辈栽了好几次，而他于保正的防盗之责也轻了很多，现在，唉……
“明天是他们伤了二哥，该他们赔汤药钱！”
即是保正进了院子，见王麻子佳耦楞在院门口，院中少年放下书籍，起家相迎，这不恰是王冲王二郎？
见王何氏还扬着右手，王冲又恭恭敬敬隧道，诚意实足。
王冲回以淳淳浅笑，再拱手一拜：“不知保正另有何事？”
“包涵？你咬了就白咬！？”
就听王冲幽幽一叹：“小子是灵醒了，可那记事之能却没了，之前作过甚么，也记不太清楚。”
于保正作了裁定：“那么就如许吧，我看两家也互清了，可好？”
不过王何氏一口咬定，这事还真难说清，他担忧地看向王冲，少年苍茫隧道：“侄儿之前记性混乱，不知有这些事啊……”
这一番应对下来，即便是没甚么见地的两个保丁，也知王冲已规复灵智，好得不能再好。他们跟着于保正跑这一趟，是筹办押“疯子”送医的。跟于保正一样满肚子牢骚，现在事情水落石出，再没了顾忌，嘀咕着老天开眼，王二郎能把这个家立下去了。
王冲再揉揉瓶儿的小脑袋：“二哥再不是神童，可这事神童也不顶用，还得靠凡人的聪明。”
第三都的王都保跟王秀才沾点远亲，不肯趟这摊浑水坏了名声，把上面的于保正推了出来。保甲不是按村划的，于保正家离三家村有好几里地。一早在泥泞里挣扎，苦累不堪。如果为官老爷驰驱，倒没话说，可为这王麻子驰驱，还没甚么好处，愁闷自是不浅。
王何氏终究有了主张，她嘲笑道：“这些日子，我们也在筹措着治二郎的头伤，前前后后花了上百贯！欠了一身债，不得已用了伯伯家里的钱。现在二郎已好了，我们作叔婶的，心头自是欢乐，可亲兄弟明算账，自家还要过日子呢……”
却未曾想，一园地动，王二郎成了傻子，王秀才失了踪迹，一个家就这么没了，跟这家人的遭受比起来，本身这点烦恼算甚么呢？
王何氏犹不罢休，嘴硬道：“昨日就是发疯了！瞧，牙印还在这，更提着刀子火把要放火杀人呢！”
自王相公，不是华阳王氏阿谁王相公，而是王安石王荆公推行保甲法后，保正垂垂担起了乡间事件，催税、捕盗、承差、调剂民户胶葛乃至当过契的中人，无事不管。五户一小保，五小保一大保，十大保一都保，于保正就管着华阳县南湾乡第三都第五大保【1】。
王冲揉着虎儿的脑袋，喟叹道：“王麻子佳耦这类恶人，不睬会可不可。他们本能占到的便宜俄然没了，会肉痛得像是少了块心头肉。他们会变本加厉地来抢，乃至赌上统统，就像是苍蝇一样，不把他们拍死，他们会一向胶葛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