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宣义郎还是寺丞监丞，时势早已分歧了。”
“他又去了银台司！去银台司上书！大人，这是跟王将明分出泾渭啊，王将明另有王履道一党，彻夜准睡不好觉！”
正要号召车马，却有一辆马车本身靠了过来，马是河曲良驹，车是上好黄梨木所制，乃至还溢着一股暗香，仿佛有很多部件是檀木。纹饰之繁秀，更非平常所见。
两位主曹不约而同地收回了感慨，一通手续走下来，例行公事不提，让王冲微微不测的是，并未如孙羲叟和江崇所交代的那样，会在某些小枢纽上作些刁难，表示他奉上贡献，而是一起绿灯，不到一个时候就办完了。
人梅相倚的画面被一阵急唤突破，又一中年人现身，一身绯红公服，乌纱帽上长翅招展，也是边幅堂堂，可跟这道袍人比拟，就只算平常了。
泸南缘边安抚司机宜誊写笔墨的调派告身已经得了，来吏部是补上亲身登记这道手续。王冲手里的青绿碎花绫背裱卷轴，是他的修职郎本官告身，之前的迪功郎告身是梓州转运司直接发的，此主要上京，就直接由吏部换发。捏着这轻飘飘的卷轴，王冲也在感慨，这个告身，应当很快就要见效了。
“还记得政和元年，童贯出使辽国吗？”
“此人是谁？竟作如此讥语，就该告他一本！”
提点他俩的约莫四十出头，很有儒雅之风，拱手道：“杜充杜公美，绍圣三年第二甲进士……”
蔡绦镇静隧道，这两三月里，贰表情从没有明天这么好。就因为王冲之事，父亲差点又被官家罢相，靠着兄长哭求才保了下来。弹劾父亲的王履道等御史却并未循例出外，看得出官家保护之心也不是很果断，情势还是不妙。而激发此事的配角入京，却摆出一副不受王黼保举之恩的作派，这但是坏了王黼一党在此事上的根脚，对父亲的威胁之势，怕是要是以而尽了。
因这一老一少，三人聊起了兴趣，还论起了科弟。
见他神采，蔡京了然一笑：“现在朝堂是甚么格式？旧党去了吗？没有，即便立起了元佑碑，可旧党还是阴魂不散，他们掌着天下群情，他们掌着天下民气。朝廷能走到这一步，能大起黉舍，能四周开边，能尽收横山，再开河湟，西夏已是彀中之物，靠的是甚么？是靠旧党所尊的祖宗端方，是他们口口声声所依的君子崇静？不，是王荆公传下来的新法！”
“没错，时势已分歧了，可惜此人还沉在过往里，就跟那王冲一样，命定浮不下水面，不值得计算。”
在吏部衙门前，守门兵丁翻开他的告身，扯着大嗓门喊了一声：“泸南缘边安抚司……王冲！？”
蔡绦沉默，他当然也不以为是兄长蔡攸哭返来的，而是官家本就偶然罢了父亲。
“为父起起落落，每一次罢相，天下之法就要更张，新法就要退一步。几十年下来，为父已然成了一尊菩萨像，新法的菩萨像。”
一个与她春秋相仿的少年笑道：“北方的夏季都是如许，要到了河北，夏季那风才是真刀子，能往骨头里剐。”
蔡京呵呵一笑：“王黼和王安中，没有如官家所想那般动，他们用劲太足了！官家自有措置，你刚说到薛昂，官家正故意除他尚书左丞，王黼会转门下侍郎，看似平迁，倒是小惩。”
皇城西面，朱门画楹连绵，衬得凋枯林木也不显夏季的萧瑟之色。
“王将明此番可撅了前蹄！阿谁王冲，一早去了吏部注差，接着还是没去他府上，大人可知他去了那里！？”
王冲冷冷道：“我接着要去银台门，你如果怕了，就不必带路了。”
“官家心很大，既想天下承平，又想灭西夏，复燕云，成先帝未成之业。要兵戈，就要赋税。辽国这些事传过来，官家天然动了心。在这个枢纽上，把我这尊菩萨像又搬走，天下人便觉得，官家又要今后退步。那些旧党群起而攻，官家拿甚么来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