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鼎宋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临别汴梁析心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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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李银月替他换衣清算,都是唠叨不断,手里还不诚恳,总要掐一把拧两下,作为白日调戏讽刺她的回报。而王冲也要还归去,当然手落的处所就不对了,变作一番密切,这几近已是两人的小风俗。

夜色已深,深巷小院里,吴近的心神就如油灯上的豆大火苗般摇摆不定。跟浑家计算了小半夜,还是没得出主张,只好把儿子找来,以平常少有的筹议语气相问。

“官人从衙门里出来,就完整变了个样,在吴家也跟那些大官人没甚么分歧,那一家子诚惶诚恐地服侍着官人,官人却没了昔日的亲热,像生来就是那样天然。”

王冲居处,王世义正在就教,来了汴梁一趟,他模糊感觉王冲有些变了。不是说到汴梁才变,而是本存于王冲心中的某些东西,换了环境就发了芽。嘴里是问吴匡,真意倒是想看看王冲的心机。

“如何了?”

正如王冲所言,他哀痛的不止是这些帝姬,帝姬还是一个意味,意味着汉宋国土被金人侵犯劫夺,千万男女化为白骨,多少豪杰豪情,男儿壮志,都埋在这股烟尘中。

吴匡办事聪明,如果情愿的话,王冲能荐入汴梁边事司里作事,当然只是跑腿之类的活计,并且酬谢也不高。但这毕竟是在衙门里办事,前程光鲜,事办得好,王冲自不会吝于汲引。这比在汴梁混日子,等着父亲老了,顶替父亲入禁军,从小兵开端干强多了。

不过浑家这话吴近倒是呵叱归去了,人家王按勾又不是开善斋的,用人天然要照贰情意,何况这事你情我愿,不肯去人家也没拿朝廷调令逼着去。

少女低垂着脑袋,神采也有些不对,王冲也分不清是郁郁不乐,还是恭谨胆怯。

“银月,那一日我实在不止是为她们悲伤,也是在为你悲伤。”

褒姒是周人以后,她为蛮夷所杀就是周人之耻,周人到底如何想,史乘已不成考,毕竟西周自幽王而灭。不过北宋与南宋的变迁,却不像西周东周之变那样匮乏史料。

吴近一拍大腿,咬牙定了下来。

吴近终究动了心,但心头还是虚的,只好找来儿子筹议。

待王冲走了,吴近的浑家就抱怨王冲不近情面,哪有把儿子丢在都城,老子拉去荒瘴之地的事理?这不是把一个家拆散了么?这也恰是吴近没有一口答允下来,推说第二天答复的启事。

少女沉默了半晌,答复里带着丝鼻音:“好的……官人。”

王世义点头:“吴近在弓箭上真有些本领,他家里的两石强弓不是模样货,看弓臂的陈迹,是常常在拉的。”

眼下少女却沉默不语,手上的行动极轻,不是嗅着熟谙的暗香,王冲还觉得换了人。

她哽咽着道:“我还觉得官人……再不是之前的官人了!”

他还是有些担忧:“可到今后,他们父子会不会把二郎此举看作是押人质,心生嫌怨?”

王冲随口讲解着,他对吴近父子有甚么用心,自不会坦白王世义。

品着王冲这话,王世义暗道,二郎是变了,变得更有信心,视野和胸怀更开阔了。

少女纤纤手指戳上王冲额头:“好你个头!方才我承诺你,就是想着这一夜以后,我就归去找我爹,再不跟着你!”

“世义哥,别想得那么庞大,我只想在都城留个耳目,吴匡心机工致,会察言观色,正合适。不过就这么放吴匡在京里,半年还好说,一年两年,别说是帮我做事,说不定还会被人当了棋子来坑我。把他爹拉去蜀地,也算是多一层干系压着。归正吴近也有可用之处,倒能人尽其用。”

本来很风俗的密切却让少女微微抖了一下,仿佛在踌躇着是不是挣开,却又不敢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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