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在一波又一波的打击之下摇摇欲坠,四周的地盘被魔力的火焰犁了一遍,连一块平整的空中都没剩下。西行妖的花瓣洒落一地,樱色的妖辉四起,如银河泻地。
就跟初生的婴儿一样。
“幽幽子!”
“即便不依托西行妖的力量,我也能让你的生命持续下去,只要用这血液......”
幽幽子的声音,就如她的神情普通冰冷、断交。
本已死去的灵魂妖忌顶着满脑袋的樱花花瓣,坐了起来,举目四顾,满眼尽是不解之色。在他的身边,漂泊着最后一个不肯拜别的灵魂——那恰是他本身的灵魂。
“不必了,紫,感谢你为我所做的统统......”
八云紫无助地跪坐在那儿,凝睇着那盖满了樱花的白骨之山,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直到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声音,将她从哀痛当中唤了返来。
“汝这半人半灵之躯,亦不生长留于人间,应前去冥界,为庭师,世代帮手西行寺幽幽子,汝可得令?”
她晓得,这一招已经成了。
她还没说完,幽幽子便回过身,用那白楼剑在氛围中横着划了一刀。紫手中的血球当即便如装满水的气球碰上了针尖,“哗啦”一下分裂开来,深红的血液溅了她一身,她的神采,便也在震惊当中凝固了。
“你要,斩断本身的灵魂!”
(二)
固然,这场战役,八云紫是没有一丁点胜算的。在战役停止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
“我的力量,保持不了多久了......”八云紫有些吃力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隧道,“趁着现在,还来得及,幽幽子......”
阎王俯视着那女人的灵魂,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的声音回荡在天井之间,飘漂渺渺,似是从那悠远的此岸飘来的普通。
“此话怎讲?”
“寂静!”
“回顾过往,我这平生,是不竭落空的平生。我单独度过了无数个无眠的夜晚,在惊骇中颤抖,因为第二天凌晨,我所器重之人便会离我而去。”
“是!”
八云紫望着她,一脸苦笑。
“是的!”
天上的乌云停止了转动,相互分离开来,翻开了一道小口。一束金黄的阳光顺着那道口儿落了下来,刚好照在了死去的西行妖上,从远处看,彷如登上天国的门路。被西行妖束缚的万千灵魂,便顺着这道阳光缓缓地升上了天空之国。
幽幽子举起了手。
幽幽子举起了白楼剑,用刀尖,对准了本身的脖颈。
她说着,伸手指向了幽幽子的身后,那座堆积在西行妖树下的骸骨之山。妖忌就躺在那座小山的顶上,他的两把宝刀,就插在他身边。
“是的大王!”
“在!”
几个回合的较量过后,两边分出了胜负。
她小声念叨着,又忽地进步了音量,大声喝道:
“汝生前家世如何,平生与死因,是否记得?”阎王又问道。
阎王看得清楚,这孩子,没有扯谎。她的过往,早已传遍了全部冥界,本当是没有任何争议的“黑”。可面前的这个灵魂,阎王却惊奇地发明——它是“白”的。
三途川之此岸,冥王之殿。死者的灵魂在此接管终究的审判,或是堕入天国,或是升入天国。
(一)
重新,面对实际。
“斩断迷思,了结生前之事,真乃奇兵神器,希奇,希奇......”
幽幽子收起了那猖獗的喝彩,却没有收起笑容。罢了,对她的要求不能太高......
八云紫瞻仰着这斑斓至极的身躯,欲语,却又失语。展现在她面前的这份斑斓,寂静而纯洁,容不得任何情势的轻渎。
幽幽子本来的灵魂并没有消逝,而是与西行妖的灵魂完美连络,互为表里。二者谁也没有安排谁,只是当一方闪现于“表”时,另一方只能躲藏于“里”。正如白天与黑夜,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玉轮并不是消逝了,它不过是藏起来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