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明丽撑起了身子,伸出纤细嫩白的指头,轻浮地勾起了他的下巴:“作为公理的联盟,对盟友藏着掖着,可不是好风俗。说罢,将你这十多年的悲欢聚散,细细道来。我,会听到心眼儿里的。”
风千霁半跪下来,俯下身,伸手想要抚摩她的小脑袋,却只是将她头上的枫叶拈了下来:“你不肯插手神女祭典,便不插手。但既是我策划十年的打算,万般不会让它就此功亏一篑。”
留在岐国,只要死路一条,摆布都是死,倒不如回到故乡,尚能死得有点儿庄严。
九明丽呲了呲一口小白牙,笑得非常妖孽:“十年工夫,一朝闷棍。风烈从至高无上的一国之君,跌落污泥之底滚成小猪崽子,如许的好戏,不亲眼瞧一瞧,再掺一脚,岂不成惜?”
风千霁一顿,见她笑了,内心头囧得很。却又高兴得直咧嘴。他不跳脚了。不骂人了,也不闹了,他只感觉媚儿笑了。天空便晴出了万丈光芒。唉,只怕这辈子就栽她手上了,为了她的笑而笑,为了她的怒而忧。为了她的一句话,就能刹时变了跳梁小丑。小丑便小丑罢。只要能逗她乐上一乐,总也值得。
九明丽点了点脑袋,翻身趴在枫叶铺就的“锦被”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笑嘻嘻地问:“另有?”
风千霁的身材微微一震,她的指尖有种魔力,像一指春水,悄悄一点,便将干枯的心灌溉得微波泛动。他终究明白,为何他特特打造得恁般机器端庄的八晌小子,会被这小丫头挑/逗得动了春情。
一股子火气窝在心口,被“师姐弟”这词儿一把挑破了天灵盖儿,窜得将近把脑袋给烧着了。风千霁猛地坐起家,大掌挥去身上碍事儿的枫叶,又惹得红叶飘飞漫天。
风千霁勾起一弯魅惑的笑,紧紧握住她的手,置于唇边,悄悄印上一个吻。他情愿将这数十年,乃至他二十三年事月中的点点滴滴,悉数说与她听。不管要说多久,不管要将本身的心剥开、裸/露到甚么程度,他都会说与她听。因为,她总会听到心眼儿里的。
九明丽“噗嗤”一声儿,笑得非常欢实:“‘他奶奶’又没招惹你,迁怒人家算个甚么豪杰?”
他从未将她当作过火么棋子,他只当她是自个儿心尖尖上的小丫头。但是如许的蜜语甘言,他现在却万般说不出口。转头看看走过的路,打从在鹤鸣山的绝壁峭壁间同她结了盟,他便一早认准她会是神女祭典最后的王牌。他并不肯将她做棋子,却还是将她掠入了自个儿的棋盘上。乃至压根儿没有问一问她愿不肯意,便已盘算主张诱她转头插手神女祭典。
“我在你的棋盘上,算得个甚么棋子?”
“啊?”
风千霁傻了:“那你方才……”
他的母亲叔凝是叔歜族人,如果向上追溯,他们家也算得家世显赫。叔凝的祖辈曾做过叔歜族族长的右臣,是靠近的亲信。叔歜灭族以后,老族长被杀,少族长叔猎失落,零散存活的族人四散奔逃,为了活下来只能隐姓埋名。到叔凝这一代,族人所剩无几,有些乃至已经与岐国人通婚,有了外族的血缘。
“我承诺过你,待我成了这岐国独一的皇,定帮你贴皇榜,寻齐了仙徒……”
方才又是棋子,又是棋盘,又是怒意,又是师姐弟的,到底是个甚么鬼?!
噫,一个睿智多谋、身板儿健旺、标致高大。关头还裸着上半身的大男人跳脚跳成这副模样儿,真真儿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挺……挺敬爱来哉。他的火气窜起来,倒是让她的肝火散尽了。
“联盟?”九明丽嗤笑一声儿,内心头万般的不痛快,“联盟天然是要有不异的奔头儿的,现在钟赤水已死,我寻到了柳春酿,在这岐国丹都另有甚么牵挂?做甚还要同你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