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
这是月氏的马队，轻甲、鞍鞯、头盔……固然没有旗号，但我仍旧辩白出来，这是月氏的马队。我固然没有去过月氏，但是去过安西都护府，在那边见过月氏人练习。他们的马都是好马，甲胄光鲜，弓箭快利，骑士更是勇猛善战。赫失也认出来，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说：“公主，你先往东去，绕过宾里河，大单于的王帐在河东那边。”
“我理睬得。”
顾小五眉头微皱，说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安西都护府近在天涯，为甚么不向他们借兵，去反击月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顾小五说道，“只如果天下的事，就跟中原的天子有关，何况中原设置安西都护府，就是为了保持西域的安宁。月氏无礼，恰好经验经验他们。”
公然顾小五听我原本来本将赶上月氏追兵的事情奉告他以后，他说道：“据你说，突厥大单于王帐，距此起码另有三百里？”
内里水流的声音垂垂低下去，小红马亲热地凑过来，温热的舌头舔在我的脸上，我想既然雨停了，还是从速下山持续寻路。
顾小五剑眉一扬：“为甚么？”
也不知这场雨到底下了有多久，最后终究垂垂停歇。山石外还淌着水，就像一条小溪似的，“哗哗”响着。而风吹过，天上乌云移开，竟然暴露一弯洁白的玉轮。
是真的要下雨了，这可得想体例避一避。一道道闪电像是生硬的蛇，在乌云低垂的天幕上四周乱窜，我借着这一道紧似一道的电光，看到远处的乱石。本来我一向沿着天亘山奔驰，这跑了大半夜，仍旧是在天亘山脚下。
我朝他翻白眼：“我为甚么要跟你回王城去？”
他说得文绉绉，我也听不太懂。他把两匹马都牵过来，说道：“从这里往南，到安西都护府不过半日路程，我陪你去借兵。”
“那可不消多想，归正我要救赫失。”
他看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终究慢吞吞地说道：“你如果跟我回王城去，我就赔给你一头牛。”
那些马队看到了白旗号，冲势终究缓了下来，他们摆开步地，垂垂地逼近。赫失大声道：“突厥的赫失在这里，你们的马踏上了突厥的草原，莫非是想不宣而战么？”
他笑了笑：“吃都吃了，可没得赔了。”
“但是突厥人游牧不定，你如何能找获得？”
我策马疾走在草原上，无星无月，闷得似要滴下水来。如许的气候我向来没有遇见过，只怕是要下大雨了。在草原上遇见下大雨但是件要命的事情，我昂首看天，天是黑沉沉的，像是一口倒扣的铁锅，没有星月，方向也难以辨识，我真担忧本身走错了路。
我好生骇怪：“你如何会在这里？”
顾小五说：“那么你想到那里去呢？自从你走了以后，月氏王的使者可活力了，说你父王是用心将你放走的，月氏遣出了大队人马来寻你，你如果在草原上乱走，赶上月氏的人马，那可就糟了。”
“左谷蠡王距此亦有百里？”
醒过来的时候，我手里还紧紧攥着弯刀，我眨了眨眼睛，天气蓝得透亮，洁白的云彩低得仿佛触手可及。本来我是躺在一个缓坡下，草坡遮去了大半炽热的日光，春季里清爽的风吹拂过来，不远处传来小红马熟谙的嘶鸣，让我不由感觉心头一松。
“当然想！”
顾小五“噗”一声笑了，也不晓得他在笑甚么。我顶讨厌他的笑，特别是他笑吟吟地看着我，仿佛看着一百锭黄金似的。
我本来不想奉告他，但是茫茫草原，现下只要他在我身边，并且徒弟剑术那样高超，本领那样大，说不定这个顾小五剑法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