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心中一惊。
说完这句话已是不知如何办了。
沈宛有些怯意,低低唤他:“……殿下。”
沈宛尚且另有一丝明智,固然她此次的目标就是为了来勾引他。可她到底还是清楚,他们二人实在并不如何熟悉。
也不知是不是她听错了,会错了意,那声音中,竟有一丝哑忍。
元水四周打量一番,见没有甚么闲杂人等,这才将手中的帖子递了上去给秦沅,说道:“殿下,昨日宴上那位吏部尚书苏大人家的苏夫人,本日递上了拜帖,说是听闻东宫的秋菊开了,想来赏一赏。”
沈宛对劲地浅浅勾了勾唇角,抬眼悄悄去瞧秦沅的神采。
秦沅微一皱眉,顿了顿,道:“也罢,看看皇后这是打的甚么算盘。你去叫蔡和跟着她。”
“怪你甚么?”
元水在一旁欲言又止,很有些难堪,说道:“来送帖子的小厮说是他家夫人已经出门了,这时恐怕已到了东宫门外。”
她不是平凡人,她晓得,若她身份透露,会给他带了甚么样的祸事。
秦沅俄然被撞上,却没有一丝恼意。遵循平常他的性子,对待女子原没有甚么耐烦,但是这时许是酒意上头,竟然干脆执起她的手,口中还说着:“老是如许不谨慎。”
秦沅许是宴上喝很多了。送沈宛回到了观潮楼也没再出来,便转头回了书房。
坏心机蓦地上了心头。那碧洗可不但说过她今晚值夜,还说过很多对沈宛鄙夷不屑的话。
只是她如许低着头,只看着本身的步子,慢悠悠的一步一步走着,神思放空,并未想其他很多事情,一不留意,倏然撞到了一堵“墙”上。
周遭是男人霸道的气味,覆盖着她,寸寸缕缕袭来,叫人不敢多贪一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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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软语:“殿下,妾服侍您吧。”
瞧着门外那影子本来还微微有些行动,她这声音一出,立时只叫影子似是一动不动地怔住了。
她也不扭捏,干脆脱了外裳,挂了起来。便也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手心的温热隔着薄薄的里衣传来,引得她身子微微颤栗。
她下认识要挣扎着将他推开。
那夜天子病危,皇后与晋王策划多时的打算终究得见天日。不幸秦沅上一世坚信甚么兄弟手足,没防备晋王狼子野心。
男人躺在床上,仍旧是端端方正,极度方的姿式。
秦沅闻言,眸色微深,看来,皇后这是沉不住气了。
他拼尽满身力量,横抱起气味奄奄的女子,纵身一跃,跳下了那数丈高墙。
自古以来,天子与储君之间的干系都有些奥妙。太子也是个高危职业,做的不好,天子感觉你不可,要辞了你,做的好了,天子又怕你等不及想要从速取而代之,故而顾忌着你。
苏圩见他如此痛快, 又不端着太子爷的架子,面上的誉美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全写在脸上了,他放下酒盅, 连连赞道:“殿下海量啊!老臣佩服。”
沈宛偶尔得知了晋王打算内幕,展转托信于东宫中的陶侧妃,谁知陶氏莽撞,只觉得沈宛有害人之心,不肯将信交予秦沅,待到他晓得的时候,已是兵变乍起,回天乏术了。
苏圩满脸笑意,举杯向着秦沅道:“太子殿下, 老臣敬你一杯。”
不过这苏家秦沅尚且不放在眼里,只是苏家这位女儿他却多有留意。并且记得很清楚,上一世,这个苏家女儿,恰是晋王妃。
是以,秦沅当上太子以来,虽和朝中官员也很有来往,除了他师父沈大将军,他对于旁人,也是来往得宜,常常避险,免得天子心中生了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