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戮脸上看不出喜怒,手里的卷宗又翻了一页,沉声道:“都能在深山老林里过上那么多日子的人,断没那么娇贵,更何况,落了病倒也好,她也不敢再动那逃窜的歪心机。”
但现在的沈戮已是二十有一,却还未有一儿半女,对于朝中的反对权势而言倒是好说了,可为了稳定职位,崔内侍还是盼着沈戮能早些后继有人,便大胆提了句:“陛下,夫人已经在雨中跪了有一个时候了,就怕时候久了伤身,落下病根就难办了……”
这话落下的刹时,马车也停了下来。
沈戮深深地吐出一口郁气,他再不发一言,扯开容妤的衣衫,连床榻都不去,直接把她按在了冰冷的金砖石地上。
她如此踩踏贰心,乃至于到了现在,也不肯承认她的错误!
容夙默不出声,他安闲妤身边分开时,衣衫里头暴露的锦衣色彩泄漏了他的心机。
但是,为时已晚。
雨又大了一些,一开口,呵成一团冰雾,跪在地上的人瑟瑟颤栗起来,刚要弯下身,上头便有一大盆温水当头浇下,侍卫们用空了水盆,又归去蓄水,叮咛宫女试好水温,不成太凉,也不成太热,唯独温水浇身,刹时的暖和过后,便会被春雨解冻成冰霜,那才是彻骨逼人的寒。
容妤恨得咬紧了牙关,口腔里已经渗入出淡淡的血腥气。
沈戮蓦地蹙起眉,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容妤:“你当真是骗我的?”
“回殿下,夫人的双腿没了力量,这会儿起不了身。”
她恍忽入耳见他问:“我还觉得皇嫂有多大的本事呢,竟没曾想才畴昔三十余日,便被我抓了返来,最起码也该躲个一年半载才是。”
本来是升了官职。
殿内一片沉寂,容妤认识浑浊地瞥见沈戮踱步走近,他负手而立,与她近在天涯。
而那走在火线的人略微侧过脸,望向身后的她,缓缓地笑了。
沈戮只道:“那就拖她出去。”
且自打他还是个寂寂知名的皇子时,崔内侍就跟从在他身边了,可谓是一起看着他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