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滴假情冒充的泪水从她眼中掉落下来,勾引了沈戮心智,令他痛心疾首地挽留道:“有我在,就算是九天神明也休想夺了你去!”
一个死字,令沈戮脑中嗡地声空缺了。
如果那一夜,他没把她拖上床,她还是好端端地做着南殿夫人,岂会是这般凄惨痛惨、家破人亡的地步?
为何会来到太后的宫里?
叔嫂有别,扯上男女情事,本就乱了礼数,而将那勾引太子的皇嫂正法,自是还了他一个贤明。
沈戮已然神态不清,以后的事情他甚么都记不得了,那是他平生最为狼狈的一次,连续害病三日都醒不过来,身上的伤口化脓传染,一向愈合不成,轰动了天子。
沈戮心神不宁地加快了步子,血珠也“啪嗒”、“啪嗒”地坠落在脚下,他嘴角开端排泄血迹,肺腑也蒙受撕扯般的闷痛,唯独火线的容妤牵涉着他持续前行。
沈戮亲目睹着她从本身的面前坠落,愣了半晌,疯魔般地冲去栏边望下去,如灿烂烟花般绽放的鲜血怒放在空中,他一个恍神,竟也要翻身跃下栏去跟随她。
魏家就此家破人亡,沈戮再无得力亲信。
但容妤却哀戚一笑,俄然就转了身形,翻身过栏,从高台上跃了下去。
天子倒是不管如何也不允,并与太后堕入了对峙中。
姑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容妤冷静点头,待姑姑顺着一侧出口拜别后,容妤回身背对沈戮,抬头望着阴霾的天涯,悠长鹄立。
沈戮蹙了眉,他扶着朱红石柱缓缓向前,守在四周的侍卫见他身上染血,当即上前来扶,他摆手拒之,像是担忧吵到栏前的容妤。
而为了掩下沈峤这事,天子也是煞费苦心,毕竟晏景现在也是三公主的驸马,这牵一发而动满身的事都是对天子倒霉,恰好太后需求趁着沈戮偶然朝政之时将天子身边的壁垒都突破。
当沈戮终究上了高台,一眼便见容妤跟那姑姑站在涂着金漆的雕栏前头。
至于太子与她之间暗通款曲一事,倒是不为人知的,天子仓促地以南殿夫人的头衔厚葬了她,也是要让她生是沈止的人,死是沈止的鬼,免得朝中惹起是非闲话。
但归根结底,逼着她坏了端方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