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嘲笑道:“有劳公主挂念了,倒不是夫人有喜,而是——”
“这倒也是。”沈戮神采似有对劲,“毕竟是皇兄的家务事,外人也不好插手。”
“各位坐罢。”沈戮点点头,“本日也算是家宴,不必拘束了。”
正说话间,容妤已从房里出来,由婢女搀着,不断地提点着:“姐姐谨慎,姐姐慢些走。”
沈止称好,转头再与世人酬酢,谁也不敢落座,只因东宫太子迟迟未到。
而提起过往事情,沈止神采庞大,沈戮却不觉得然似的,他只安静道:“皇兄都来了,便说说设席当天要请的人选吧。人多一些,总归是热烈的。”
“就好,那就好。”
婢女主动请缨,同沈止道她去房里扶容妤出来。
沈止是极其正视此次南殿设席的,大抵是因为九皇子、十皇子战役乐公主都会到访。
容妤点头:“不碍事,我再歇歇,不会担搁彻夜宴请的。”
沈戮低笑一声,抬抬手,表示平乐消停一会儿,又对沈止道:“看来婢女还不敷懂事理,讨不得皇兄欢心,若皇兄准予,我便在南殿设席时好生提点她一番。”
婢女笑得更加夸大,像是用心矫饰似的。
“你皇兄迩来新纳了一妾室。”沈戮接下他的话,对平乐说:“保不齐过一阵子,你的新嫂子就会怀上了。”
平乐公主到时,见了婢女,夸奖她样貌不俗,倒是配得上南殿侍妾一职。
她病态难掩,未施粉黛,衣衫都是素极的藕粉,整小我清癯如柳,比前些日子见到时,还要薄弱了很多。
自打成了废储后,沈止好久没有与平辈相见过了,此前,旁人都视南殿为害群之马,现在肯略微窜改态度,沈止心中天然是会欢畅。
但宫中人尽皆知的是,沈戮已是帝位担当者的首选。眼下,他已经涉手朝堂奏折,天子的很多朝务都由他最早过目,其职位与震慑,连树梢上的老鸦都心知肚明。
沈止竟也破天荒地夸奖她道:“你的确无能,交给你是放心的。”
这般想着,外头的热烈声音更让她感到悲戚,此番对比,自是讽刺至极。
沈止一怔,错愕地看向沈戮。
沈止汗颜道:“定是我选错了日子,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