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突逢暴雨降,平画最后是腹部剧痛,大汗淋漓地哀呼了一炷香的工夫,容妤请来的官方郎中冒雨来了宅上,湿漉漉的衣袖上垫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汤里散出杏花香。
才一出去,她就沉下了脸,站在天井里巡查一圈,见只要绿禾一人在扫尘,便唤她过来。
沈戮翻了几页,眉心蹙起,沉声道:“你碧合宫克日添置了多么贵重之物,竟破钞了这般多的俸禄?”
“寡人看你是奢糜无度、华侈成瘾!”沈戮痛骂。
但沈戮才一到,就嫌她宫里味道和猫尿味儿普通骚,要人沿着碧合宫的大门一向洒水到内殿,非要毁灭了这股冲天骚气。
莲妃低垂下头,支支吾吾,劈面已经遭到沈戮摔了帐本,打得她鬓上步摇乱颤。
绿禾点头道:“回禀娘娘,恰是。”
“若碧合宫老是这个味道,寡人下次可毫不再来了。”沈戮撂下这话,就往天井处走,莲妃吓得赶快拦在他面前,跪着直道不是。
说来也怪,药一服下,腹部很快就不痛了,郎中见她安静了些,便为她评脉问诊,细细地摸了会儿脉象后,才惊觉她已经有孕了。
顺手挑了一本出来翻看,很多内容都没有记录,特别是碧合宫里的支出,提都没提。
沈戮又见她穿戴极不得体,当即呵叱他道:“碧合宫的俸禄也很多,莲妃怎连遮体的衣服都不舍得添置上一件?这般|袒|胸|露|乳,让宫里人见了可成体统?”
“紫苑随郎中取药去了?”容妤问。
沈戮见了,沉默半晌,而后便提出要查莲妃迩来做的账目。
沈戮想了想,临时交了她办。
容妤微微一笑,打断她道:“是你听错了,你肚子好好的,快不要乱想。”她不动声色地推开平画的手,将那只素白细手放回进被褥里,柔声道:“你且先睡,待药煎好了,我要人端来服侍你喝下。”说罢,容妤便转了身形,分开了平画房里。
此话一出,莲妃人都傻了。
“里纱、绫罗和翡翠,也都是你给主子们购置用的?”沈戮睨向莲妃。
平常郎中,天然都是见钱眼开,连声伸谢后,便提着药箱随容妤宅上的侍女去抓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