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被他吵得夜不能寐,再加上牢里的血腥味儿稠密,他饭也吃不下,水也喝不进,直到这会儿听闻长廊里有动静,有脚步声从长阶上传下来,狱卒们从速去迎,嘴里喊着的是“太子殿下”。
唯东宫外邻近的长恒殿甬道绝顶的宫墙是灰色的,与其他的红色宫墙分歧,此处是宫内的天牢,专门用来关押冒犯了朝堂的权贵、皇族。
“免礼吧。”沈戮弹弹衣袖,陈最已经搬来了凳子,他坐下后,手中折扇敲着掌心,“实在是我迩来朝务繁忙,没有抽暇来探皇兄,这会儿虽晚了些,但也总算能抽身。”
“实在也不是甚么难事。”沈戮展开折扇,悄悄煽动,“皇兄细心想想看,那婢女若只是浅显宫女,又如何能由太后赐进东宫?她是家道中落,可也不是浅显的家道,是三个月前死在朝堂上的刘大人嫡女。”
隔壁的朱大人也见到了沈戮,当即言辞暴虐地谩骂起他来:“好你个沈戮啊,竟敢跑来这里,莫不是感觉折磨老夫还不嫌够?你废弛朝规,杀人如麻,的确猪狗不如!待到鬼域路上见着了面,我定生吃了你!”
沈戮一侧脸,表示陈最将东西拿来。
“皇兄。”沈戮也不再有好神采,他不耐地将几本闲记扔到沈止面前,“我帮你挡下的可不止是这些了,你本身看看吧,如果父皇得知,你南殿侯爷还能当得成么?”
他这模样极其狼狈,任谁见了,都不会信赖他曾经是东宫太子。
沈戮余光瞥见他,缓缓走到他牢前,对陈最道:“开了这门。”
沈止合上手里的册立书,低头哀叹:“下官……实在不能对不住夫人。”
狱卒已经将沈止关进了旁头的牢里,那姓朱的还在骂个不断,竟整整骂了两日之久。
沈戮公然道:“这事不巧,传去了父皇耳里,怕是不太好办。”
沈止垂下头,贰内心晓得父皇本就不是对劲他的,若不是因为太后,他那几年的东宫太子也必然坐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