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魏昭王已薨,子安釐王即位,闻知秦王新用张禄丞相之谋,欲伐魏国,急集群臣计议。信陵君无忌曰:“秦兵不加魏者数年矣。今无端发兵,明欺我不能相持也。宜严兵固圉以待之。”相国魏齐曰:“不然。秦强魏弱,战必无幸。闻丞相张禄,乃魏人也,岂无香火之情哉?倘遣使赍厚币,先通张相,后谒秦王,许以纳质媾和,可保万全。”安釐王初即位,未经战伐,乃用魏齐之策,使中大夫须贾出使于秦。须贾受命,竟至咸阳,下于馆驿。范雎知之,喜曰:“须贾至此,乃吾报仇之日矣。”遂换去鲜衣,假装寒酸落魄之状,潜出府门,来到馆驿,徐步而入,谒见须贾。须贾一见,大惊曰:“范叔固无恙乎?吾以汝被魏相打死,何故得命在此?”范雎曰:“彼时将吾尸首掷于郊野,次早方苏,适遇有贾客过此,闻嗟叹声,怜而救之。苟延一命,不敢回家,因间关来至秦国。不期复见大夫之面于此。”须贾曰:“范叔岂欲游说于秦乎?”雎曰:“某昔日获咎魏国,逃亡来此,得生为幸,尚敢开口言事耶?”须贾曰:“范叔在秦,何故为生?”雎曰:“为佣糊口耳。”须贾不觉动了哀怜之意,留之同坐,索酒食赐之。时价夏季,范雎衣敝,有颤栗之状。须贾叹曰:“范叔一寒如此哉!”命取一绨袍与穿。范雎曰:“大夫之衣,某何敢当?”须贾曰:“故交何必过谦!”范雎穿袍,再四称谢。因问:“大夫来此何事?”须贾曰:“今秦相张君方用事,吾欲通之,恨无其人。孺子在秦久,岂有了解,能为我先容于张君者哉?”范雎曰:“某之仆人翁与丞相善,臣尝随仆人翁至于相府。丞相好议论,几次之间,仆人不给,某每助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