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五,东关五谓优施曰:“重耳夷吾,与太子一体也。太子虽死,二公子尚在,我窃忧之。”优施言于骊姬,使引二公子。骊姬半夜复泣诉献公曰:“妾闻重耳夷吾,实同申生之谋。申生之死,二公子归咎于妾,整天治兵,欲袭晋而杀妾,以图大事,君不成不察!”献公意犹未信。蚤朝,近臣报:“蒲屈二公子来觐,已相称;闻太子之变,立即俱回辕去矣。”献公曰:“不辞而去,必同谋也。”乃遣寺人勃鞮率师往蒲,擒拿公子重耳,贾华率师往屈,擒拿公子夷吾。狐突唤其次子狐偃至前,谓曰:“重耳骈胁重瞳,状貌伟异,又素贤明,他日必能成事。且太子既死,次当及之。汝可速往蒲,助之出走,与汝兄毛,同心帮手,以图后举。”狐偃服从,星夜奔蒲城来投重耳。重耳大惊,与狐毛狐偃方商讨出走之事,勃鞮车马已到。蒲人欲闭门把守,重耳曰:“君命不成抗也!”勃鞮攻入蒲城,围重耳之宅。重耳与毛、偃趋后园,勃鞮挺剑逐之。毛、偃先踰墙出,推墙以招重耳。勃鞮执重耳衣袂,剑起袂绝,重耳得脱去。勃鞮收袂回报。三人遂出走翟国。
颠颉昂藏独行意,直哉先轸胸无滞。子推介节谁与俦?百炼坚金任磨砺。
山西诸彦争相从,吞云吐雨星罗胸。文臣高档擎天柱,武将雄夸驾海虹。
颉颃高低如掌股,周流遍历秦齐楚。行居寝食无相离,磨难当中定臣主。
重耳自幼谦恭下士,自十七岁时,已父事孤偃,师事赵衰,长事狐射姑,凡朝野着名之士,无不纳交,故虽出亡,磨难之际,豪杰愿从者甚众。
献公疑群公子多重耳夷吾之党,异日必为奚齐之梗,乃命令尽逐群公子。晋之公族,无敢留者。因而立奚齐为太子。百官自“二五”及荀息以外,无不大家扼腕,多有称疾告老者。时周襄王之元年,晋献公之二十六年也。
过数日,献公出田于翟桓。骊姬与优施商讨,令人谓太子曰:“君梦齐姜诉曰:‘苦饥无食’。必速祭之。”齐姜别有祠在曲沃。申生乃设祭,祭齐姜。令人送胙于献公。献公未归,乃留胙于宫中。六今后,献公回宫。骊姬以鸩入酒,以毒药傅肉,而献之曰:“妾梦齐姜苦饥不成忍,因君之出也,以告太子而使祭焉。今致胙于此,待君久矣。”献公取槓,欲尝酒。骊姬跪而止之曰:“酒食自外来者,不成不试。”献公曰:“然。”乃以酒沥地,地即坟起。又呼犬,取一脔肉掷之,犬啖肉立死。骊姬佯为不信,再呼小内侍,使尝酒肉。小内侍不肯,强之。才下口,七窍流血亦死。骊姬佯大惊,疾趋下堂而呼曰:“天乎!天乎!国固太子之国也。君老矣,岂旦暮之不能待,而必欲弑之?”言罢,双泪俱下。复跪于献公之前,带噎而言曰:“太子以是设此谋者,徒以妾母子故也。愿君以此酒肉赐妾,妾宁代君而死,以快太子之志!”即取酒欲饮。献公夺而覆之,气咽不能出语。骊姬哭倒在地,恨曰:“太子真忍心哉!其父并且欲弑之,况别人乎?始君欲废之,妾固不肯。后囿中戏我,君又欲杀之,我犹力劝。今几害我君,妾误君甚矣!”献公半晌方言,以手扶骊姬曰:“尔起。孤便当暴之群臣,诛此贼子!”当时出朝,召诸大夫议事。惟狐突久杜门,里克称足疾,慇郑父托以他出不至,其他毕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