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乱命岂宜从?犹说硁硁效死忠。璧马智谋那边去?君臣束手一场空。
至期,里克称病不会葬。屠岸夷谓东关五曰:“诸大夫皆在葬,惟里克独留,此天夺其命也。请授甲兵三百人,围其家而歼之。”东关五大悦,与甲士三百,伪围里克之家。里克用心令人如墓告变。荀息惊问其故,东关五曰:“闻里克将趁机为乱,五等辄使家客,以兵守之。成则大夫之功,不成不相累也。”荀息心如芒刺,草草毕葬,即便“二五”勒兵助攻,本身奉卓子坐于朝堂,以俟好音。东关五之兵先至东市。屠岸夷来见,饰辞禀事,猝以臂拉其颈,颈折坠,军中大乱。屠岸夷大喊曰:“公子重耳,引秦翟之兵,已在城外。我奉里大夫之命,为故太子申生伸冤,诛奸佞之党,迎立重耳为君。汝等愿从者皆来,不肯者自去。”军士闻重耳为君,无不主动愿从者。梁五闻东关五被杀,急趋朝堂,欲同荀息奉卓子出走。却被屠岸夷追及,里克、慇郑父、骓遄各率家甲,一时亦到。梁五料不能脱,拔剑自刎,不竭,被屠岸夷只手擒来,里克顺势挥刀,劈为两段。时左行大夫共华,亦统家甲来助,一齐杀入朝门。里克仗剑先行,世人随之,摆布皆惊散。荀息面不改色,左手抱卓子,右手举袖掩之。卓子惧而啼。荀息谓里克曰:“孺子何罪?宁杀我,乞留此先君一块肉!”里克曰:“申生安在?亦先君一块肉也!”顾屠岸夷曰:“还不动手!”屠岸夷就荀息手中夺来,掷之于阶。但闻趷蹋一声,化为肉饼。荀息大怒,挺佩剑来斗里克,亦被屠岸夷斩之。遂杀入宫中。骊姬先奔贾君之宫,贾君闭门不纳。走入后园,从桥上投水中而死,里克命戮其尸。骊姬之娣,虽生卓子,无宠无权,恕不杀,锢之别室。尽灭“二五”及优施之族。髯仙有诗叹骊姬云:
且说公子夷吾在梁,梁伯以女妻之,生一子,名曰圉。夷吾安居于梁,日夜望国中有变,乘机求入。闻献公已薨,即命吕饴甥袭屈城据之。荀息为国中多事,亦不暇问。及闻奚齐卓子被杀,诸大夫往迎重耳,吕饴甥以书报夷吾,夷吾与虢射、郤芮商讨,要来争国。忽见梁繇靡等来迎,以手加额曰:“天夺国于重耳,以授我也!”不觉喜形于色。郤芮进曰:“重耳非恶得国者,其不可,必有疑也。君勿轻信。夫在内而外求君者,是皆有大欲焉。方今晋臣用事,里慇为首,君宜捐厚赂以啖之。固然,犹有危。夫入虎穴者,必操利器。君欲入国,非借强国之力为助不成。邻晋之国,惟秦最强,子盍遣使卑辞以求纳于秦乎?秦许我,则国可入矣。”夷吾用其言,乃许里克以汾阳之田百万,许慇郑父以负蔡之田七十万,皆书契而缄之。先使屠岸夷还报,留梁繇靡使达手书于秦,并道晋国诸大夫奉迎之意。
惠公问:“那个能为寡人谢秦者?”慇郑父愿往,惠公从之。
惠公既即位,遂立子圉为世子。以狐突、虢射为上大夫,吕饴甥、郤芮俱中大夫,屠岸夷为下大夫。其他在国诸臣,一从其旧。使梁繇靡从王子党如周,韩简从隰朋如齐,各拜谢纳国之恩。惟公孙枝以讨取河西五城之地,尚留晋国。惠私有不舍之意,乃集群臣议之。虢射目视吕饴甥,饴甥进曰:“君以是赂秦者,为未入,则国非君之国也。今既入矣,国乃君之国矣,虽不畀秦,秦其奈君何?”里克曰:“君始得国,而失期于强邻,不成。不如与之。”郤芮曰:“去五城是去半晋矣。秦虽极兵力,必不能取五城于我。且先君百战运营,始有此地,不成弃也。”里克曰:“既知先君之地,何故许之?许而不与,不怒秦乎?且先君立国于曲沃,地不过蕞尔,惟自强于政,故能兼并小国,以成其大。君能修政而善邻,何患无五城哉?”郤芮大喝曰:“里克之言,非为秦也,为取汾阳之田百万,恐君不与,故以秦为例耳!”慇郑父以臂推里克,克遂不敢复言。惠公曰:“不与则失期,与之则自弱,畀一二城可乎?”吕饴甥曰:“畀一二城,未为全信也,而适以挑秦之争。不如辞之。”惠公乃命吕饴甥作书辞秦。书略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