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外,响起敲更人宏亮的喊声:“寒冬腊月,火烛谨慎,灶前灶后,柴间灰堆,细心看看”,紧接着是棒子敲在竹筒上的‘笃笃’声。
敛秋的胳膊被赵氏抓的生疼,心知她过分看重秦峰,轻抚她后背柔声道:“夫人放心,您正值花信之年,气度雍容华贵,面貌更是艳冠群妍,比起及笄那年的神韵更令人冷傲,如果老爷回府见到您,岂会感觉您容颜老去。再者,夙家二公子的事,实在怪不得旁人,若他不是那般固执的性子,也不会早此横祸。”
“主子为何……”敛秋欲言又止。
半晌前才踱步过雪地踩踏出足迹的位置,再次被丰富雪花的覆盖。面前白茫茫一片,纯粹的积雪门路仿佛从未被人粉碎过。
丫环春雪顿时哭不下去,眼泪在框子里转悠很久,终究硬是挤不出一滴。
赵氏的贴身丫环敛秋已在回廊等待很久。
“当然是真的,奴婢可向来不会欺诈您。”敛秋更加和顺道,眸底尽是真情实意。
若她劈面抱怨她,指责她便罢了。
赵氏冷静的点头表示,又神采苍茫道:“敛秋说有理。夙锦安之事,的确怪不得任何人,若非本身执意要在冰天雪地里煎熬,旁人又如何会害得了他,想来秦峰返来时,也不会过分伤怀。”
“一更天了。”秦矜耳郭闲逛数下,清楚的听到屋外的响动声,才心对劲足的回身朝院子里走。
春雪整张小脸皱成衰老树皮模样。
大雪飘飞,酷寒气候不减分毫。
“明日秦峰与袁媛回府后,如果秦峰瞧见我现在的衰老容颜,又晓得本日夙家大闹县公府之事,是不是会绝望心寒,夜不能寐。”她俄然紧抓着敛秋的手臂问,惶惑不安的模样就像及笄那年普通,天真灿漫毫无主意。
也不知表蜜斯究竟做了甚么,才让夫人如此。
赵氏伸手抚摩一下脸颊,怔怔问:“果然吗?”
秦矜推开内室门,谨慎翼翼探头,见院外并无其别人的身影,伸手勒紧腰间捆绑的包裹,扭头向春雪道:“你且记着我半晌前教你的,如果祖母问起,就说我非常忧心锦安公子的病情,不免自责烦闷,每日吃不下东西,更不想见任何人。”
见她不语,秦矜催促道:“你可听明白了?莫要严峻的不知所措,越是含混不清,祖母越会思疑。”
屋内,秦矜神情愉悦的清算着行囊,悄悄哼着不着名的小调,漫不经心的换上从大少爷秦旭屋子里偷来的衣衫,一身齐地翩然锦缎青衣,腰间系着茶青色镶嵌着镂空雕花玉石的鞶带,玉冠束着黑发高悬头顶,不过几分钟,活脱脱一名俊朗公子哥呈现视线。
赵氏沉默不语,自顾自的往火线走去,婀娜多姿的身影令人赏心好看。
赵氏神采茫然的看向敛秋,凉凉开口:“当年我将瑾琳接来县公府养在跟前,是不是做错了?”
春雪没法,差点急出了泪水:“可如果被袁夫人发明奴婢保护你离府,必然会乱棍打死奴婢的。”
干脆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