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方嬷嬷是用心打趣,秦矜打盹还是醒了一大半,缓缓坐直身躯,撒娇道:“嬷嬷待秦矜最是宠嬖,怎会无缘无端赖在嬷嬷头上,都是我平日里无拘无束惯了,才让祖母和嬷嬷忧心。”
秦矜心中虽有迷惑,却也不是多思多虑之人。
若真如表蜜斯赵瑾琳所料那般,今晚一过,人称谦谦君子的夙锦安公子怕是毁了。
夙锦安与她自幼两小无猜,豪情深厚。
如此便可?方嬷嬷嘴角抽搐:“小主子这是要抱着它同床共枕?”。
手颤巍的将炭炉添满,抬眼看向伸直在火炉旁打盹的妙龄少女,充满皱纹的脸暴露笑意:“小主子怎如猫儿普通伸直在火炉旁,若让老夫人瞧见,可会挨板子的。”
秦矜从善如流接过茶杯,靠近一口饮尽,吧唧下嘴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脑筋复苏大半。
且夙锦安边幅堂堂,俊朗不凡,原想着伴随十三年景长的少年郎,品性德行都已揣摩的通透;若祖母真的将她许配给夙锦安,倒也免得再去寻个边幅端方又合情意的男人。嫁他为妻倒也不错,未曾想,这厮仅将她当作mm对待。
至于培养了十三年快意郎君,不要也罢。
畅怀大笑半晌以后,却俄然面色阴沉森:“那你可得将今儿个的话好好烙印心底,今后就是我跟前的一条狗,如若不然,该晓得本日之事的结果。”
秦矜自幼不喜唤他哥哥,暗里里更是直呼其名,常常夙锦安得了好东西,都会眼巴巴送来县公府,情分自是深厚。
丫环圆儿由衷戴德,只要能替兄长请到神医治病,阿爹阿娘便有依托:“谢表蜜斯大恩大德,表蜜斯菩萨心肠如观音活着,圆儿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无觉得报。”
秦矜唯独钟爱玉石器件,县公府高低皆知。
“东西送去了?可瞧见夙锦安的神采?”头顶上方甜腻的嗓声响起,身着粉衣的女子不知何时安步而来,正巧站在小丫环的正火线。
直到秦矜这一辈,幸得彼苍庇护才让秦府高低得偿所愿,后代双全凑成一个‘好’字。也恰是是以,秦府高低才会对秦矜格外宠嬖,因而,将她宠成了书香世家的娇娇女,毫无将门嫡女该有的英姿飒爽。
丫环圆儿刚松口气,心脏又立即被狠狠拿捏住,仓猝答允道:“表蜜斯放心,圆儿生是表蜜斯的人,死是表蜜斯的鬼,一辈子都会衷心奉养在您身边。”
县公府的另一处西厢院。
夙锦安,御史中丞的嫡宗子,与秦矜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
方嬷嬷还是不信,面色古怪道:“锦安公子对小主子只要兄妹之情?若只是兄妹之情,为何恰好送来玉快意此等贵重的宝贝。”
被她瞪得圆溜溜凶悍毕露的玄色眸子凝睇着,小丫环圆儿吓得仓猝答复:“奴婢亲身看着锦安公子与他的贴身小斯司玖入得秦府后花圃,司玖将锦囊和玉快意送至秦蜜斯的内室,奴婢便尾随司玖前去秦府的顷海苑。到了顷海苑奴婢躲在暗处静等半个时候,才出面将表蜜斯您写的手札送至锦安公子手中,待他亲身阅览,方折回西厢院。”
“夙锦安托小厮送来的,如果普通物件,也不会眼巴巴的赠我。”秦矜眸子里算是欢乐之色,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玉快意。
小主子幼年无知,尚未经历情事,难道被他三言两语就利用了去,情之一字最是祸乱民气。
玉快意是他送来的,倒不值得大惊小怪。
秦矜将玉快意安排在一旁的桌子上,起家从打扮台中取出一个锦袋,边解开边道:“随玉快意送来的,另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诗句,以及一只整齐不齐的玄色鬃毛的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