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见夙锦安笑得那般光辉,被他的笑容衬着:“你喜好就好。”
她眼里怒意闪现,不忿道:“数日前是我生辰,却未见你如此用心过。这般巧夺天工的山川画,你却不声不响的拿出府送给夙锦安一个外人,实在太笨拙。”
“你罢休,这是矜矜赠送给我的生辰礼品,你不得猖獗。”夙锦安那里肯,因为孔殷,全部身子都趴在石桌上,将画卷紧紧护在身下。
秦矜做了一个梦。
那年夏至盛暑,是她第一次见夙锦安嚎啕大哭。
“你……”夙锦安指着不成理喻的赵谨琳,瞪大的双眼垂垂溢出滚烫的泪花,哽咽道:“俗气不堪,贩子恶妻。”
“如此也好。”看到一分为二的画卷,赵谨琳心头顿时满足很多,笑嘻嘻道:“倒也公允!锦安哥哥,你我一人一半好好收藏,多少年后,人缘际会,说不定还能让此物重聚会。”
“当年,我该再画一副毫无二致的丹青赠送他。”秦矜闷声道。
“很累吗?可要去配房好好睡会?”夙锦安担忧道。
夙锦安并未诘问,只是欢乐的摩挲着画卷上的一笔一画,扬着灿烂的笑容道:“我非常欢乐,此物比任何礼品都要贵重百倍。”
“矜矜醒醒,回家了!”耳畔响起秦羽的声音。
紧接着他嚎啕大哭,年仅十岁,常日里再如何温润慎重,内心深处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恩,回家了。方才你但是梦见了夙锦安?”秦羽伸手替她将脸颊上的泪痕擦干,扣问道。
秦矜只觉心头有万千蚂蚁啃食,心头说不出的惭愧,和顺劝道:“夙锦安你别哭,不就是一幅画罢了,你想要多少,我给你画便是,你莫要再哭……莫要再哭……”
“你你你……”夙锦安看着只剩半截墨画,瞪大双眼,跟傻了普通。
那副丹青他虽未见过,却偶尔看到赵谨琳拿出另一半来,非常钟灵毓秀。
哪想赵谨琳俄然猛地将她推开,拽着画卷狠狠道:“我不信你,这副丹青我要定了。”
“赵谨琳,你这是做甚么?”秦矜见他们撕扯争论,出声喝止道。
夙瑶瑶站在一侧干焦急,好言相劝道:“好端端的如何俄然打起来,琳儿快快罢休,有话好好说。”
中间本来放飞纸鸢的赵谨琳与夙瑶瑶闻讯而来,见到桌上的闪现的山川画,立即暴露恋慕的光,对此赞不断口。
赵谨琳用力的去推夙锦安,无法力量太小,推不动,只能紧紧拽着画卷的一角奋力拖拽:“要罢休的人是你,这么好的东西,凭甚么白白赠送给你。纵使要送,秦矜也要先赠送予我,那里轮到你的份。”
在场的四人固然她最年幼,但实际春秋却比别的三人都要成熟很多,且她气势最强。
身后,赵谨琳亦步亦趋的紧跟着,时而巧笑连连,时而责怪撒娇,黏糊的很。
“我没忘,但是珠钗再如何贵重,也比不得你亲手绘制的用心之一。”赵谨琳不依不饶。
赵谨琳上前抓住画卷的一侧,撅着嘴道:“秦矜你太不公允。”
梦境中,刚好是夙锦安十岁生辰那年。
秦矜虽不爱与孩童戏耍,却也不肯听甚么破劳子戏曲,她任由夙锦安牵动手,被他半拖半拽的带到后院凉亭。
秦矜撑起家子端坐好,点头道:“不碍事,本日是你生辰,我左思右想也寻不到贵重礼品赠你,前几日不眠不休亲身描了一副丹青,你且看看欢乐否。”
“兹啦”一声闷响,因用力过分,画卷被赵谨琳与夙锦安撕拉成两截,从正中心位置断开。
夙锦安暖和的将画卷翻开,一副西蜀水墨丹青山川画闪现桌上,云雾环绕中青山耸峙此中,绝壁峭壁之间更有潺潺流水跟着山间碎石倾泄而下,流淌到山脚下的丛林灌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