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斗春闺 > 第2章 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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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无儿无女,愈发对外甥女赵瑾琳偏疼。

屋内圆桌上,安排着蟠虺纹的香炉升腾起袅袅卷烟,淡淡的荼芜香从青铜器炉升腾,熏香沁民气脾。

奕国的夏季比二十世纪的北京要酷寒数倍,幸亏此处的景色比当代唯美数百倍,不然当真要躲在屋子里缩在火炉旁当缩头乌龟。

刚一出屋子,一阵北风便劈面而来。

秦矜被逼得身形踉跄吃紧后退,满眼的粉红薄纱百花裙在跟前漂泊飞舞,鼻尖更是嗅到一股子浓烈的百濯香,紧接着刺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晓得拗不过,方嬷嬷不再多言,又命丫环春雪取来一件大袄,堆叠的覆盖在狐狸裘衣上,才勉强同意她舍弃汤婆子:“屋外寒气重,春雪,汤婆子你且细心拿着,若蜜斯稍稍冷着冻着,你务必劝戒蜜斯抛弃那块冰疙瘩,细心身子。”

春雪是她五岁那年亲身遴选的贴身丫头,初见时觉着是个活波的性子,她非常欢乐,现在不过十岁幼龄,便被这高门府邸的端方压抑住孩童心性。

此时天涯雪花飞舞,飘飘洒洒,落在头顶支撑的浅苏芳鸢色的竹骨绸伞上,垂垂堆积薄薄一层。沿着一望无边的雪色高山行走半刻钟,面前呈现了连绵的朱红回廊,通向看不见的远方。

她翻开棉被翻身坐起,急仓促的洗漱洁净,在丫环们奉侍下勉强用了早膳,衣衫还未清算安妥,便抱着玉快意要去给祖母存候。

提及这位表姐,便不得不说父亲秦峰与母亲袁媛年青那会子的风骚佳话。

“退下吧,不碍事。”秦矜见不得如此,轻声叮咛她退至一侧。

谆谆警告半日,秦矜才从方嬷嬷的唠叨中抽出身。重新到脚,她已被数层衣衫裹成蚕蛹模样,毫无闺阁女子该有的翩然文雅姿势,只感觉痴肥而笨拙。

果然是环境培养人才。

秦矜迷惑,常常这厮阴阳怪气的时候,绝对没有功德。

她用手微掩口鼻,不喜赵瑾琳身上浓烈的百濯香,曾有史乘记录,百濯香曾是三国期间后宫妃子善用的香料。

“瑾琳表姐。”秦矜干巴巴的唤了声,今后再退三步,直到闻不到那股子熏香,才堪堪站稳。

入眼皆是古香古色,精美高雅,且都是她最爱好的款式。

左一句冰疙瘩,右一句冰疙瘩,引得身侧的小丫环们噗嗤一笑,仓猝点头:“方嬷嬷放心,奴婢们会好好照看蜜斯。”

秦矜揉了揉双眼,内室中的物件看了十几年,仍令她眼馋的紧,做梦都会笑醒。

她虽不晓得此中的细枝末节,却晓得当年是父亲孤负了赵氏,使得赵氏守了半辈子的活寡。举国皆知,赵氏嫁到县公府数十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方嬷嬷瞧她兴趣冲冲的模样,忍不住提示:“小主子慢些,冰天雪窖的,你抱着一块清冷的冰疙瘩何为。裘衣都未披上,连汤婆子也丢弃在床榻角落处,冻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旧事不堪回顾,明显灵魂已是二十好几的老闺女,却被一个孩童算计,丢脸的很。

“哟,表妹今儿个如何的,行色仓促的,莫非又闯了甚么祸事。”

翌日凌晨。

“表姐穿戴薄弱的很,犹记得百褶裙乃是盛暑所流行的式样,寒冬腊月,女子着装还是以保暖温热为主,如果寒气入侵五脏六腑,便不好了。”秦矜声音和缓道。

这话是甚么意义?

赵瑾琳也不知如何的偷了先生最爱好的一把折扇,用心塞到她画卷中诬赖她手脚不洁净。厥后东窗事发,祖母查清来龙去脉,碍于赵氏哭啼不休,只能给先生一笔封口费,此事才作罢。

代价连城的玉快意怎是平常的冰疙瘩。

曾经妃子们爱好的香料,代价怕是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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